“走!”白辰低喝一声,身形跟鬼似的,跟着引路的鼠潮,在窄窄的、滑溜溜的、臭得要命的下水道里飞快跑!他脚步轻得没声,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老鼠用身体铺的“安全点”上,避开深坑和烂泥坑。
徐子东紧紧跟着,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脚下和周围水汽的流动上。他双手虚按,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开来。脚下稠得慢流的污水好像有了生命,悄没声地在他和白辰脚下形成一层薄薄的、稳当的“水膜”,让他们每一步都踩在结实的“水面”上,不用再担心滑或者陷进烂泥。同时,他操控着前面通道里飘着的、带着浓臭味的水汽,跟最忠实的清洁工似的,把空气里飘着的、可能触发警报的灰尘和怪味微粒悄没声地吸住、沉下去!
两人一鼠群,在这座城市最脏的血管里,朝着那座人间魔窟的核心,安静又飞快地冲过去!
梅机关刑讯室。
惨白的灯光下,空气凝得跟铅块似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汗臭味和皮肉烧焦的臭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能摧毁任何正常人意志的恐怖气味。
董钰被重新绑回冰冷的铁椅子上,身子跟被拆了又拼起来的破布娃娃似的。破蓝布旗袍早被血和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下面满是青紫瘀伤和吓人鞭痕的皮肤。几处被探针烧过的伤口,肉翻卷着,呈焦黑色,还在微微冒烟。她的头无力地垂着,乱蓬蓬沾血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上不断滴下来的、混着血的汗珠。每一次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都带着身子控制不住的、疼到抽搐的颤抖。
平川次郎还跟冰冷的雕塑似的,站在几步外。金丝眼镜的镜片映着刑具的寒光,遮住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他微微侧头,用日语跟旁边的刑讯手低声说了几句。
刑讯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放下那对还冒烟的电探针,走向角落一个盖着油布的铁桶。他掀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桶稠得很、散着浓得刺鼻气味的暗红色液体——辣椒水混了粗盐和不知道什么腐蚀性药物!
他拿起一个脏得很、边都破了的搪瓷缸子,舀了满满一缸子暗红的“毒水”,一步步走向已经没意识的董钰。
“最后一次机会,董小姐。”平川次郎的声音冷得跟最后的丧钟似的,“帝国的耐心是有限的。”
董钰没任何反应,只有垂着的头发跟着身子的抽搐微微晃。
刑讯手眼里闪过点残忍,他粗暴地捏住董钰的下巴,逼她抬头。那张以前千娇百媚的脸,现在又肿又青,满是血污和眼泪印,嘴唇被咬得稀烂,一只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她好像恢复了点意识,那只勉强睁开的眼睛里,瞳孔散着,只有一片死灰的麻木,好像灵魂已经被抽走了。
就在那缸散着刺鼻味的暗红毒水要泼到董钰脸上破伤口的瞬间——
“唧唧!吱吱吱——!”
一阵特别轻、却异常尖急的老鼠叫,突然从墙角那个碗口粗、通着外面下水道的排水口里传出来!声音在安静的刑讯室里显得格外突然!
刑讯手的动作顿了下,皱着眉看向那个黑黢黢的排水口。
平川次郎镜片后的目光也锐利地扫了过去。
阴影里,一直跟毒蛇似的趴着、静静看这场“好戏”的张华峰,那佝偻的身子好像也极轻微地动了下,深陷的眼窝里,阴鸷的光闪了闪。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突然的老鼠叫吸引的零点几秒内——
“噗嗤!”
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从排水口里面传来!好像有什么湿滑粘腻的东西被挤破了!
接着——
“哗啦——!”
一股汹涌的、散着浓臭味的、稠得发黑的污水,跟憋了千年的恶龙似的,突然从那个窄排水口里喷了出来!巨大的压力让水流跟高压水枪似的,一下子冲垮了排水口边缘松动的砖头!又腥又臭的烂泥、烂垃圾,甚至还有几只吱吱叫的肥老鼠,被这股狂暴的污水裹着,劈头盖脸地喷向没防备的刑讯手和平川次郎!
“八嘎!”
“啊——!”
刑讯手首当其冲,被污水冲得一个趔趄,那缸暗红毒水脱手飞出去,“哐当”砸在地上,溅了他自己一身!稠得发臭的烂泥糊了他满脸满头,几只湿淋淋的老鼠在他身上慌慌张张地乱爬乱咬!他发出又惊又怒的嚎叫。
平川次郎反应快,在污水喷出来的瞬间就猛地往后退,但还是被溅到的烂泥弄脏了和服下摆和木屐,那浓臭味让他那张板着的脸瞬间扭曲,金丝眼镜上也溅满了脏东西!他眼里第一次露出压不住的惊怒!
整个刑讯室瞬间乱成一团!臭味冲天!
“有敌人!有敌人袭击!”门口的守卫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魂都没了,一边慌慌张张躲喷过来的脏东西,一边扯着嗓子拉响了刺耳的警报!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破了梅机关安静的夜空!跟往滚油里扔了火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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