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狐仙有难
强光里,一个穿合身精致深色和服、踩木屐的身影,跟门神似的堵在门口。这人脸瘦、颧骨高,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鼻梁上架着副冷飕飕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跟手术刀似的,又利又冷,没一点人情味儿,只有高高在上的打量和掌握生杀大权的霸道。正是九菊一派在上海的头头,平川次郎!
他身后站着两个穿黑劲装、脸跟石头似的冷硬日本特务,跟没生命的影子似的杵着。
“董小姐,大半夜的,要去哪啊?”平川次郎声音低沉平缓,带着种奇怪的调子,跟蛇在草里爬似的,中文说得字正腔圆,却透着刺骨的冷,“我是平川次郎,等你很久了。”
董钰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跟冰冷的潮水似的把她彻底淹了!最后一条生路也被堵死了!她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低头,想从平川次郎旁边的缝里硬挤出去!
平川次郎嘴角极细微地往下撇了撇,露出点冷酷的不耐烦。他压根没动。
站在他左边那个跟铁塔似的黑衣特务动了!动作快得像鬼!一只戴黑皮手套、满是老茧的手,带着风就劈在董钰细弱的脖子侧面!
“呃!”董钰眼前一黑,所有的声音、光、恐惧瞬间都没了。身子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软趴趴倒在地上,没了一点知觉。那张好看的脸上,还僵着最后的惊恐和不甘心。
“装起来。”平川次郎淡淡吩咐,跟处理件不重要的东西似的。他没看地上的董钰,转头对屋里的张华峰微微点头:“张桑,辛苦你了。这份‘礼物’,帝国会记着的。”
张华峰佝偻着身子,脸上挤出谦卑又阴冷的笑,把手里的紫檀木匣恭敬地递过去:“能为平川先生和帝国做事,是我的荣幸。这女人天赋好,稍微…调教一下,肯定能成帝国插在敌人心脏里的一把刀。”
一个特务麻利地抖开个发着霉味的粗麻袋,跟装土豆似的把昏迷的董钰塞进去,扎紧袋口,轻松扛在肩上。另一个特务捡起地上的紫檀木匣。
平川次郎最后扫了眼这破破烂烂的小破屋,金丝眼镜镜片在黑暗里反射出冷光,跟蛇的瞳孔似的。他转身,木屐踩在碎木屑上“咔哒”响,身影很快融进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黑里。两个黑衣特务扛着麻袋和匣子,跟最忠心的恶狗似的紧跟在后,没一点声音。
张华峰阴鸷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喉咙里又发出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砂纸摩擦似的低笑,身影跟化了的墨汁似的,慢慢退到角落的阴影里,不见了。
只剩那扇破木门,在夜风里发出呜咽似的吱呀声。
虹口,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附属建筑深处。
这儿没有窗户,空气凝得跟胶水似的,混着消毒水、铁锈、血腥味儿,还有种说不出的、透着绝望和恐惧的酸腐气。惨白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单调刺耳的电流声,把冰冷的灰色水泥墙照得一片死寂。这儿是上海滩最隐秘、最让人害怕的魔窟之一——梅机关专门的刑讯室。
冰冷的铁椅子上,董钰被用浸过水的粗牛筋绳绑得特别屈辱,绳子深深勒进她露着的皮肉里,留下青紫色的印子。一桶混着冰碴的冷水“哗啦”一下从头上浇下来!
“咳咳咳…”董钰猛地从昏迷中醒过来,刺骨的冷让她使劲咳嗽、发抖。水珠顺着乱蓬蓬的头发、苍白的脸颊往下滴。她费力地睁开沉得要命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
眼前,是平川次郎那张又瘦又板、跟戴了张人皮面具似的脸。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又冷又利,跟解剖刀似的在她身上一寸寸扫,跟评估物品值多少钱似的。
“董小姐,醒了?”平川次郎声音没一点起伏,跟机器发出来的似的,“我说过,你的天赋,帝国很欣赏。你这变脸的本事,用来干骗人的破事,太浪费了。帝国能给你更大的舞台,真正的…富贵。”他特意顿了顿,把“富贵”两个字说得很重。
董钰牙齿打颤,冰冷的绳子和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发僵,但那双以前满是市侩和狡黠的眼睛里,此刻烧着愤怒和屈辱的火:“呸!小鬼子!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娘就算骗遍天下人,也不会给你们当狗!当汉奸!”她声音嘶哑,却带着种豁出去的决绝。
平川次郎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跟毒冰针似的阴鸷。他慢慢抬手,对旁边站着的、穿白大褂、面无表情的刑讯手比了个手势。
“给脸不要脸。”冰冷的三个字,跟判死刑似的。
那刑讯手立刻上前,动作机械又精准。他拿起一根连着重铅酸蓄电池、缠着粗铜线的皮鞭,鞭梢泡在旁边的盐水桶里,发出滋滋的响。
“最后问一次,”平川次郎的声音跟从地狱里传出来似的,“给帝国做事,还是…尝尝帝国的‘好东西’?”
董钰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喊:“滚!”
“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