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了!”徐子东看着里面丰盛的东西,咽了口唾沫,抬脚就要往里走。
“站住!”门童一个箭步拦在门口,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的看不起毫不掩饰,跟打量两块刚从泥里挖出来的石头似的。他伸出一根戴白手套的手指,几乎戳到徐子东鼻尖:“看看你们穿的啥!这是远东国际饭店!只招待上等客人!西装!领带!皮鞋!懂不懂规矩?乡巴佬也想往里闯?滚远点!”
徐子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响:“你他娘的狗眼看人低!老子有钱吃饭!”
“有钱?”门童嗤笑一声,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有钱也得有身份!穿成你们这样,进去就是拉低我们饭店档次!脏了地方!赶紧滚!再不走我叫巡捕了!”
白辰一把拉住差点要动手的徐子东。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结了冰。他深深看了眼那个傲气的门童,又扫过灯火辉煌、满是光鲜人的饭店大厅。那些漂亮外表底下,他好像看到了另一种冷和压迫,跟乾陵的黑、外滩的影子没什么本质区别。
他拉着徐子东,默默退开几步,走到饭店侧边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口阴影里。
“妈的!太欺负人了!”徐子东狠狠啐了一口,胸口气得起伏不停。
白辰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这次,他不只想召附近的老鼠了。他放开心神,血脉里的力量像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飞快地向四周扩散、蔓延、渗透!
下水道深处又脏又粘的流水…垃圾箱旁堆成山的烂东西…阴暗潮湿仓库角落的鼠窝…石库门里弄堆满杂物的小隔间…甚至远处码头货轮底舱的缝隙…整个街区,甚至更远的地方,所有他能感知到的老鼠窝,都被这股无形的意念惊动了!
一种从血脉深处来的、混着饿、怕和绝对服从的庞大意识流,“轰”地冲进白辰的脑子!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成千上万只老鼠,无数双细小、发绿的眼睛在黑暗里睁开,无数个卑微又贪婪的灵魂在回应他的召唤!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好像有兽性的幽光闪了一下。
“子东,”他的声音又低又平,带着让人发怵的冷,“捂住鼻子。”
徐子东还没明白白辰要干嘛,但下意识照做了。
下一秒——
轰!!!
这不是声音,是一种感觉!一种由无数细碎、疯狂、让人头皮发麻的动静凑成的恐怖浪潮!
就见饭店周围所有的下水道口、垃圾箱后门、巷子深处、甚至墙角的裂缝,像喷发的黑色火山口一样!无数只老鼠!成千上万只!灰的、黑的、褐的、大的、小的、拖着长尾巴的…凑成一片翻滚扭动、没边没际的黑色洪流!它们尖叫着,互相踩着,带着下水道的臭味、垃圾的腐味和让人喘不上气的疯狂,像决堤的黑洪水,铺天盖地地涌向远东国际饭店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和大玻璃窗!
“啊——!!!”
“老鼠!我的天!老鼠!”
“救命啊——!”
饭店里优雅的假面一下子被撕得稀碎!刺耳的尖叫、杯盘摔碎的脆响、桌椅翻倒的碰撞声、洋腔怪调的咒骂哭喊…瞬间盖过了好听的钢琴声!穿华服的绅士淑女们吓得魂飞魄散,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跑,贵皮鞋踩在油腻的老鼠尸体上滑倒,好看的晚礼服沾了脏东西,水晶吊灯的光线下,演着一场跟末日似的荒唐戏!
饭店的玻璃门被疯狂的老鼠撞得砰砰响,很快就被黑色潮水淹没了。门童早吓得瘫在地上,屎尿都流出来了,白手套沾满脏东西,脸上只剩吓傻了的恐惧。
白辰和徐子东站在巷口阴影里,冷冷看着这场他们亲手搞出来的“热闹”。空气里满是浓得冲鼻的臭味和恐慌的气息。
就在这时,白辰的心猛地一跳!
一种奇怪的、细微的、带着微弱电流麻刺感的呼应,毫无征兆地从他血脉深处冒出来!清晰、明确,像黑暗里的一道弱电弧,瞬间抓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在那边!”白辰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和弥漫的臭味,死死锁定了马路对面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一个穿素雅青布旗袍、短发齐耳、身姿挺拔的年轻女人,正被这突然来的鼠潮惊得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和警惕,朝混乱的饭店方向看。她身上好像绕着一层普通人看不见的、特别弱的静电场,就是这弱场,跟白辰的“百兽”之力产生了奇怪的呼应!
“是她!”白辰低喝一声,拉起还在愣神看鼠潮的徐子东,“跟上!”
两人像鱼似的穿过混乱尖叫、躲老鼠的人群,紧紧跟着那个消失在小路拐角的青色身影。那女人好像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走得更快了,灵活地拐进路边一条更窄、光线更暗的巷子。
白辰和徐子东毫不犹豫地跟进去。巷子很窄,两边是高高的石库门山墙,长着青苔,发着潮湿的霉味。那女人就站在巷子深处,背对着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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