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钢铁长龙中的毒牙
车站的月台,乱得跟煮开花的粥似的。蒸汽机车的大车头“嘶嘶”喷着白雾,煤烟味、汗臭味、劣质烟草味混着各种方言的嚷嚷声裹在一起,活脱脱一幅又乱又焦灼的逃难图景。躲难的、走亲戚的、跑小买卖的,各色人等挤得满满当当,拼命往绿皮车厢的门和窗户里钻。
白辰和徐子东混在人群里,跟两滴水融进浑河里似的。徐子东的伤还没好透,但歇了几天、用了药,总算能正常动了,就是脸色还发白,眼神却比在黑竹沟时尖了不少,满是警惕。白辰穿了件半旧的深色短褂,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过于清亮的眼睛,可浑身上下那股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冷清劲儿,还是藏不住。
他们买的是三等车厢的票。挤上车的过程跟打仗似的,徐子东几乎是用肩膀硬给白辰撞开一条缝。车厢里更跟闷罐子一样,汗臭、脚臭、小孩哭、大人骂,连过道都塞满了人和破行李。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硬木板座位,徐子东长舒一口气,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他娘的,比打一架还累。”
白辰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扫过车厢里一张张要么麻木、要么着急、要么精于算计的脸。他的精神力跟张无形的网似的,细细铺展开,捕捉着空气里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动静。张华峰的影子跟粘在骨头上的毒疮似的,不可能因为他们上了火车就没了。
列车“呜——”地拉了声更长更刺耳的汽笛,猛地一震,“哐当哐当”慢慢开动了。站台一点点往后退,城市边缘又脏又乱的景象开始映入眼帘。
旅途又长又闷。天渐渐黑了,车厢里又脏又浊的空气更让人喘不上气。大部分乘客在摇晃中昏昏欲睡,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低声聊天,或者嗑着瓜子。
白辰闭着眼养神,可精神力一直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徐子东则强撑着精神,盯着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大概半夜的时候,列车在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里放慢了速度,准备过一段长长的隧道。
就在车头快要钻进隧道口那片浓黑里的瞬间——
白辰猛地睁开了眼!
来了!
几乎同时,车厢连接处和前后的门帘“唰”地被掀开!几道黑影跟鬼似的,悄没声儿地滑进车厢!他们穿得跟普通乘客一样,甚至有人套着列车员的制服,可动作又快又轻,眼神还冷冰冰的,绝不是普通人!
没喊没叫,也没警告!寒光一下子闪了出来!
涂了毒的苦无、带倒钩的钢丝、甚至有伪装成文明棍的细长忍刀,跟毒蛇吐信似的,又准又狠地直扑白辰和徐子东的要害!前后左右都有人动手,配合得特别默契,一下子把所有能躲的地方都堵死了!车厢里本来就窄,人又挤,简直是绝佳的杀人陷阱!
“有敌人!”徐子东大喊一声,猛地掀翻面前的小桌板,木屑飞得到处都是,挡住了射向脸的几枚毒镖!同时身子往后急仰,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一根悄没声儿套向他脖子的钢丝!
白辰反应更快!敌人动手前一秒,他就感觉到那突然冒出来的、跟真的一样的杀气!他没想着站起来,而是跟没骨头似的往座位底下一滑,两枚擦着他头皮飞过去的苦无“夺夺”钉在对面椅背上,镖尾还在不停抖!
没打中,那些伪装的杀手一点没停,跟粘在身上的虫子似的扑上来!刀光闪个不停,每一下都往要命的地方砍!车厢里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被惊醒的乘客吓得尖叫,拼命往车厢两头挤,反倒把过道堵死了,乱得更厉害!
徐子东怒吼着,抄起地上的破桌腿,运上劲,舞得呼呼响,勉强挡住劈过来的忍刀和突然冒出来的钢丝。可他旧伤还没好,空间又小,根本没法好好打,没一会儿胳膊上就被划了两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白辰在座位底下的小空间里扭来扭去,跟条滑溜的泥鳅似的,每次躲都差一点就被打中。他眼神冷得像铁,精神力高度集中,却没直接去打这些忍者——他能感觉到,一股更阴、更强大的精神力量跟张冷网似的,罩着整个车厢,干扰他的感知,甚至想再往他脑子里塞恐怖的幻象!是张华峰!他没亲自来,却跟躲在后面操纵木偶的人似的,远程施压!
不能在这儿耗着!必须制造混乱,打破这要命的包围!
白辰的眼神一下子穿过车厢隔板,看向后面几节装活牲口和货物的闷罐车厢!他的意念跟决堤的洪水似的,“轰”地涌了出去!
嗷——!呜——!咴咴——!
后面车厢里,本来安安静静待着的猪、羊、马,甚至笼子里的鸡鸭,跟突然被灌了疯药似的,发出特别凄惨绝望的叫声!接着,就是更猛烈的、跟打鼓似的撞击声!砰砰砰!哐哐哐!
押运的士兵惊得大喊,牲口疯狂撞栏杆和笼子的声音、羽毛乱飞、屎尿到处溅…混乱以吓人的速度扩散开!
轰隆!!! 车厢连接处的铁门好像被里面的大力撞开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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