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的阳光与孩子们清澈的眼神,在记忆里沉淀为温暖而坚实的力量。回归城市生活后,李雨桐的公益基金在她的精心打理下,运作得越发顺畅专业。张景琛对集团核心梯队的培养也在稳步推进,他渐渐习惯了抓大放小,将更多具体事务交由信任的团队。家庭的节奏,在“时间表”的框架下,安稳而富有弹性。
转眼又是春末夏初,庭院里的花草生机勃勃。小思远(最小的儿子)已经过了蹒跚学步的阶段,能稳稳当当地跟在哥哥姐姐后面跑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摔个屁股墩儿,但哭两声自己就能爬起来,是个皮实爱笑的小子。大思远(大儿子)则对交通工具产生了狂热的兴趣,家里的玩具车能摆满整个客厅地板,还整天缠着爸爸问汽车是怎么跑起来的。
一个周五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晚饭。思语兴致勃勃地讲着幼儿园组织春游去植物园的见闻,大思远则一边努力用勺子吃饭,一边嘀嘀咕咕地规划着他的“车队”。
张景琛听着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忽然开口:“下下周,我大概能空出一周左右的假期。最近项目都上了轨道,唐炜他们能盯住。我们……要不要带孩子们出去玩一趟?”
李雨桐抬起头:“出去玩?去哪里?” 她最近也刚好在梳理公益项目的间隙,觉得需要换换脑子。
“不坐飞机了,这次我们开车,自己走走停停。” 张景琛显然早有想法,“就往西南方向开,那边风景好,节奏慢,有很多非热门的古镇和自然风光。没有固定行程,开到哪儿觉得好,就住下来玩一两天。怎么样?”
这个提议立刻点燃了孩子们的热情。
“开车!爸爸开车!我要坐大车!” 大思远第一个欢呼起来,勺子都扔了。
“我们可以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吗?老师说了,大自然里有很多颜色!” 思语也充满期待。
李雨桐看着孩子们兴奋的小脸,又看看张景琛眼中跃跃欲试的光,心里也动了。“自驾游?听起来不错。就我们四个?” 她看了一眼正在育儿嫂怀里啃苹果泥的小远远。
张景琛明白她的意思:“远远还太小,长途坐车太辛苦,也玩不了什么。这次就我们四个吧,让爸妈和王阿姨在家带远远,他们也乐意。”
李雨桐想了想,点了点头。小儿子有爷爷奶奶和王阿姨精心照顾,她完全放心。而他们夫妻俩,确实很久没有全身心地、只陪着两个大孩子出游了。这次旅行,或许正是一个加深与思语、大思远联结的好机会。
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没有详细的攻略,只大致规划了方向,预订了头两晚的住宿——一家藏在山坳里的温泉民宿。张景琛检查了车况,李雨桐则负责准备行李,既要轻便,又要应对各种天气和可能的小意外,药品、零食、孩子们喜欢的绘本和玩具,塞满了后备箱。
出发那天,是个晴朗的早晨。告别了依依不舍(主要是对哥哥姐姐的玩具依依不舍)的小远远和再三叮嘱的双方父母,一家四口坐进了宽敞的越野车。思语和大思远被牢牢固定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兴奋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熟悉街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城市的高楼渐渐被绿意盎然的田野和起伏的山丘取代。天空湛蓝,白云悠悠。车内播放着轻快的儿童音乐,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李雨桐坐在副驾,看着张景琛专注开车的侧脸,又回头看看后排两张兴奋的小脸,一种久违的、自由而舒展的感觉,悄然弥漫心间。
他们按照随心的节奏行驶。看到路标指示有不错的观景台,便拐下去休息,带孩子们看看壮丽的山谷;路过清澈的小溪,就停车让孩子们去摸摸冰凉的溪水,捡几块漂亮的石头;闻到空气里飘来农家饭菜的香味,便循着味道找到一家干净的农家乐,品尝地道的乡村风味。
第一天傍晚,他们抵达了预订的温泉民宿。民宿是传统的木结构建筑,坐落在半山腰,推开窗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翠竹和远处朦胧的山峦。思语和大思远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好奇地跑来跑去。晚上泡在露天的温泉池里,看着星星一颗颗亮起来,听着山间的虫鸣,所有的疲惫都消散在氤氲的热气中。
旅途的第二天下午,他们离开主干道,拐进了一条地图上显示可以通往下一个古镇的乡间小路。路很窄,仅容一车通过,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和偶尔闪过的农田,风景却愈发幽静迷人。孩子们刚开始还新奇地看着窗外,没多久就在车子的轻微颠簸中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车子明显向右倾斜,方向盘也变得沉重。
张景琛眉头一皱,立刻稳住方向,缓缓将车停到路边相对宽敞一点的地方。“好像爆胎了。”
李雨桐瞬间清醒,回头确认孩子们都系着安全带,只是被惊醒有点懵。“爆胎?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张景琛下车查看,果然是右前胎瘪了,胎壁上扎了一枚不大不小的铁钉,大概是之前某段修路地段遗漏的“礼物”。他看了看四周,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呼叫救援恐怕要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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