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朱锁愣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接过名片时与乔卫东轻微触碰的温热感。
那张质感极佳的名片,简单到只有名字和“未来科技”四个字,却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烫得她心尖都在发颤。
“你的‘价值’,被严重低估了。”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不像那些男人垂涎她美貌的恭维,也不像叶谨言那种带着长辈审视的提点,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断言。他看到了什么?是她在人群中强撑的野心?还是她藏在笑容下的不甘?
“锁锁。”叶谨言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乔卫东这个人,背景复杂,心思更深。他递过来的,不一定是橄榄枝,也可能是陷阱。”
朱锁锁猛地回神,将名片紧紧攥在手心,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转过头,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带着点野性的笑容:“叶总,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机会摆在面前,不伸手抓住,不是我的风格。”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乔卫东刚才离开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尾调,“是陷阱还是通天梯,总得踩上去才知道,不是吗?”
叶谨言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比之前更甚的光芒,深知再多劝阻也是无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心气太高,终究是拦不住的。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朱大美女吗?刚才跟乔总聊得挺热络啊?怎么,攀上高枝了,眼里就没人了?”
朱锁锁眉头一蹙,转头看去。来人是个穿着骚包亮片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年轻男人,叫钱鑫,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有点小钱,仗着跟精言集团有点业务往来,几次三番想约朱锁锁出去,都被她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
刚才马公子那出闹剧,他就在不远处看热闹,现在见乔卫东走了,又凑上来恶心人。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浮夸的跟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钱少说笑了,”朱锁锁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语气已经冷了下来,“我只是正常工作,接待客户。”
“客户?乔总那样的人物,能是你一个小销售接待的?”钱鑫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朱锁锁,目光在她精致的锁骨和曼妙的曲线上流连,语气轻佻!
“我看是朱小姐‘业务能力’突出,特别能‘服务’这种大客户吧?怎么样,乔总给了你什么好处?说出来让哥几个也听听,说不定我们也能‘投资投资’你呢?”
他话语里的侮辱意味毫不掩饰,旁边的跟班发出猥琐的低笑。
朱锁锁气得脸色发白,胸脯微微起伏,捏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这种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能随意践踏别人尊严的纨绔子弟,比直来直去的马公子更让人恶心!她正要反唇相讥!
“她的‘业务能力’如何,我不清楚。”
一个平静无波,却带着强大压迫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但你的教养如何,我倒是看得很清楚。”
朱锁锁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乔卫东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手里端着一杯新的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没有看朱锁锁,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直接落在钱鑫那张瞬间变得煞白的脸上。
他明明没有提高音量,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但整个区域的气温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周围原本还在低声谈笑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钱鑫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恐和慌乱。“乔……乔总?!您……您怎么……”他舌头像打了结,话都说不利索。他家的生意在乔卫东的未来科技面前,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
“我怎么又回来了?”乔卫东慢悠悠地接话,向前走了一步,正好站在朱锁锁身侧,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她半护在身后。“想起有句话,忘了跟朱小姐说。”
他这才侧过头,目光落在朱锁锁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刚才评估艺术品般的冷静,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维护。
他的视线在她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向下,落在她紧紧攥着名片、微微颤抖的手上。
“手,攥得那么紧,不疼吗?”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朱锁锁的心跳骤然失控!他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她细微的紧张和愤怒!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那张被攥得有些褶皱的名片,安静地躺在她汗湿的掌心。
乔卫东伸出手,没有去拿名片,而是用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轻轻拂过她掌心的边缘,仿佛要帮她抚平那并不存在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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