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卫东那番精准的“分进合击”,如同在顾佳、王漫妮、钟晓芹三人各自的心湖中投下了分量不同的石子,涟漪扩散,搅动着她们原本的生活轨迹。
王漫妮更加专注于自我提升,憧憬着乔卫东为她描绘的广阔舞台;钟晓芹则沉浸在乔卫东制造的浪漫与呵护中,对冰冷的家庭愈发疏离;而顾佳,则在事业顺遂与家庭冰冷的割裂中,备受煎熬,心中那座名为“责任”和“道德”的堤坝,在乔卫东持续的理解与支撑下,裂缝日益扩大。
就在顾佳内心挣扎最激烈的时候,压垮许幻山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了下来。
“星空乐园”订单的丢失,不仅让许幻山在公司威信扫地,更引发了连锁反应。
之前因为看好这个项目而勉强维持合作的供应商,纷纷上门催讨货款;银行的贷款也到了续期的关口,信贷经理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越来越公事公办;公司内部人心浮动,几个核心的技术骨干甚至开始偷偷在外面投递简历。
许幻山被逼到了绝境。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地上满是烟蒂。昔日那份艺术家的清高和矜持,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他试图寻找新的投资方,但圈内人消息灵通,都知道他的公司失去了最大订单,资金链濒临断裂,风险太高,无人愿意接手。
走投无路之下,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他最志得意满时,轻易将他打入深渊的男人,乔卫东。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但看着电脑屏幕上那触目惊心的财务报表,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员工不安的议论声,他最终还是颤抖着拿起了手机。
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商业上的求助,为了公司,为了跟着他吃饭的兄弟,不丢人。
电话接通了,乔卫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许总?有事?”
许幻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乔总,冒昧打扰。我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资金上的困难,不知道乔总……有没有兴趣……”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沉默让许幻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总,”乔卫东的声音传来,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淡漠,“你的情况,我略有耳闻。不过,‘未来资本’的投资有严格的流程和风控标准,以贵公司目前的状况,恐怕很难通过评审。”
许幻山的心沉了下去,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不过……”乔卫东话锋一转,仿佛施舍般地说道,“我个人,或许可以考虑提供一笔短期的过桥贷款,帮你缓解一下眼前的压力。当然,利息和抵押物,需要按照市场规矩来。”
个人借款!这比公司投资更让许幻山感到难堪,这意味着他彻底放下了身段,向这个他嫉妒又恐惧的男人乞求。但此时此刻,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需要多少?”许幻山的声音干涩。
乔卫东报出了一个数字,刚好够他支付最紧急的供应商货款和员工下个月的工资,但距离彻底解决危机,还差得很远。
利息也确实如他所说,符合市场水平,甚至没有刻意抬高,但这种“公道”,反而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好……我同意。”许幻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那就这样。我会让助理联系你,办理相关手续。”乔卫东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寒暄。
放下手机,许幻山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他达成了目的,拿到了救急的钱,但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屈辱和一种引狼入室的恐慌。
他清楚地知道,接受了乔卫东的这笔钱,就等于将一道枷锁,亲手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湘西茶厂。
顾佳刚刚结束和一个新客户的视频会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茶厂的业务蒸蒸日上,但她却感觉不到多少喜悦。
许幻山已经好几天没给她打电话了,每次她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就是极其不耐烦的几句敷衍。家里的气氛,通过电话线都能感受到冰冷。
正当她心神不宁时,手机响了,是她在魔都的一个关系不错的、同样经营公司的朋友。
“顾佳,你在外地可能还不知道吧?”朋友的声音带着一丝同情和八卦,“你们家许幻山,这次麻烦可真不小!”
顾佳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听说他公司资金链快断了,供应商天天堵门,银行也在催债。好像……好像他今天还低声下气地去找那个乔卫东借钱了!”
“什么?!”顾佳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煞白。许幻山去找乔卫东借钱?!这简直……这简直是把他们夫妻最后的脸面,都送到了乔卫东脚下!
一股混杂着震惊、愤怒、羞耻和无力感的情绪,像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可以想象许幻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打那个电话的,也可以想象乔卫东在接到电话时,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云淡风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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