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佳的初次会面，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乔卫东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他愈发确信，顾佳这块“璞玉”，值得他花费心思去雕琢。而雕琢的第一步，就是帮她清除掉身边碍眼的“杂质”。
根据他“先知”的记忆，以及陈助理后续补充的调查，许幻山公司里那个叫李可的“橘子妹”，正是一个需要被及时清理的、潜在的麻烦源头。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机深沉的年轻女孩，正在不动声色地侵蚀着顾佳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
机会很快主动找上门来。几天后，顾佳主动联系了乔卫东，语气客气而周到：
“乔总，冒昧打扰。上次沙龙承蒙您解围，一直想找机会谢谢您。
另外，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对生活美学和家居设计感兴趣，我和幻山想邀请您来家里坐坐，喝杯茶，顺便也请您给我们一些专业上的建议。”
乔卫东握着手机，嘴角微扬。这邀请，正中下怀。
他爽快答应，并特意将时间约在了一个工作日的下午——这个时间点，许幻山大概率在公司，而顾佳，或许正需要一位“旁观者”的清醒视角。
顾佳的家位于一栋高档公寓楼内，拥有开阔的江景。乔卫东按响门铃，顾佳亲自来开门。
她今天穿了一件柔软的米色针织衫和同色系的长裤，头发松松挽起，少了几分沙龙上的干练，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婉。
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摆放着精心打理的绿植和颇有格调的艺术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烘烤点心的甜香，处处彰显着女主人极高的品味和持家能力。
“乔总，欢迎，请进。”顾佳微笑着将乔卫东迎进门。
“顾小姐，打扰了。你家布置得很舒服，很有品味。”乔卫东真诚地赞美，目光欣赏地掠过客厅的每一个细节。
这里确实如他所料，是一个充满了“顾佳”印记的、温暖而精致的空间。
“您过奖了，快请坐。”顾佳引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熟练地开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雅。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很快从家居设计，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顾佳正在忙碌的事情——她一手操办的家庭茶室近期要举办的一个小型品鉴会。
她拿出一些筹备资料，包括场地布置草图、茶品清单和邀请名单，与乔卫东探讨起来。
乔卫东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中肯且极具建设性的意见，让顾佳眼前一亮，感觉受益匪浅。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时，顾佳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许幻山公司前台的号码。
“抱歉，乔总，我接个电话。”顾佳略带歉意地说。
“请便。”
顾佳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喂，你好……什么？李可？她怎么了？”
乔卫东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品着，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顾佳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和她的语气变化。
只见顾佳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担忧：“……身体不舒服？晕倒了？……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跟幻山说一下。”
挂了电话，顾佳走回来，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不好意思乔总，公司那边有点小事，一个女员工突然晕倒了，幻山他……可能有点着急。”
乔卫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关切的神情：“员工晕倒？严重吗？需不需要帮忙联系医院？”
“应该不严重，说是低血糖，已经醒过来了。”顾佳解释道，但眼神里还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许幻山对那个叫李可的女员工，似乎关心得有些过头了。
乔卫东看着顾佳的神情，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只是随口提起，用一种轻松闲聊的语气说道：
“顾小姐，说到公司管理，我倒是想起个有意思的现象。”
顾佳抬头看他，有些不解。
“有时候啊，一个公司或者一个项目，表面上看运营良好，但实际上，某些看不见的‘内耗’，才是最影响效率和成本的。”
乔卫东语气平和，像在分享一个普通的观察，“比如，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际关系，或者某些……额外的、不必要的‘关怀’和‘付出’，都会在无形中增加管理的负担，消耗团队的精力。”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顾佳刚才放下的手机，然后看向顾佳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顾总，你这公司（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许幻山的公司，但又仿佛在说顾佳自己的茶室事业）的‘内耗’，有点高啊。特别是某些……‘隐形’的损耗。”
他刻意在“隐形”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顾佳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乔卫东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将她心中那些模糊的不安和疑虑串联了起来！
李可那看似单纯无害的眼神，许幻山对她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维护，公司里一些关于李可和许幻山走得近的风言风语……这些原本被她刻意忽略或压下的细节，此刻在乔卫东这番“内耗”和“隐形损耗”的提点下，变得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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