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那场石破天惊的发布会，如同在魔都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余波荡漾，经久不息。
乔卫东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为了财经版块的头条、商圈大佬们私下议论的焦点，以及无数野心家想要攀附的对象。
王漫妮的生活，也因为这颗“炸弹”，发生了微妙而持续的变化。
发布会后第二天，她回到米希亚专卖店上班。
店长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前是倚重中带着一丝管理者的优越，现在则混杂着明显的讨好甚至敬畏。
同事们更是小心翼翼地与她相处，言语间充满了试探。
“漫妮，真没想到你认识乔先生这样的大人物……”
“那天发布会我们都看新闻了，天啊，五百亿基金！乔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漫妮，以后要是有什么好机会，可别忘了我们啊……”
这些声音环绕着她，让她有些飘飘然，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
她和乔卫东，算是什么关系呢？顾客与店员？一顿晚餐的饭友？还是他口中那个待评估的“潜力资产”？
这种不确定性，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被打破了。
依旧是陈助理那个平静无波的电话：“王小姐，乔先生今晚在‘黄浦号’游艇上有个私人聚会，他想邀请您参加，顺便聊聊您未来的职业规划。司机七点老地方接您。”
职业规划？王漫妮的心猛地一跳。她几乎是立刻请了假，再次冲回家，这次，她选择了一条更具风情、更能展现身材曲线的宝蓝色真丝长裙。
七点整，宾利慕尚准时将她送到了外滩某个不对外开放的私人码头。
一艘线条流畅、体型优雅的巨大白色游艇静静地停泊在泊位上，在夕阳的余晖和渐起的江风映衬下，显得格外奢华夺目。这就是“黄浦号”，乔卫东在魔都的临时“行宫”之一。
踏上甲板，柔软的地毯，穿着白色制服、手托银盘送上香槟的侍者，以及耳边舒缓的爵士乐，都彰显着主人极高的品味和实力。
甲板上已经有一些宾客，男女皆有，大多气度不凡，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着。王漫妮认出其中几位，正是在发布会上见过的商界人士和投资圈大佬。
乔卫东站在船舷边，背对着璀璨的外滩夜景，正与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交谈。
他今天穿得更加休闲，一件亚麻质地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看到王漫妮，他对老者点头致意后，便微笑着向她走来。
“来了？”他自然地接过她手中并不存在的外套（侍者早已接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很适合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王漫妮脸颊微热。“谢谢乔先生。”
“跟我来。”乔卫东没有多做寒暄，直接引着她走向游艇上层一个相对私密的观景台。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将浦江两岸的绚烂夜景尽收眼底，江风拂面，带着湿润的水汽，吹散了夏末的闷热。
侍者为两人斟上冰镇好的香槟，气泡在精致的水晶杯里欢快地升腾。
“感觉怎么样？”乔卫东晃动着酒杯，目光落在对岸陆家嘴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上。
“很……震撼。”王漫妮老实回答，指的是这艘游艇，也是指眼前这片象征财富与权力的夜景。
乔卫东轻笑一声，转过头看她：“我说的是发布会。”
王漫妮有些窘迫，连忙道：“也很震撼！乔先生您描绘的未来，让我感觉……感觉自己以前的世界太小了。”
“世界的大小，取决于你的认知边界。”乔卫东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导师般的笃定，“就像你之前在店里，认知边界就是每个月的销售指标、难缠的客人、和同事的竞争。但跳出那个柜台呢？”
他伸手指着对岸那些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那里面，有无数家公司，每天都在进行着并购、融资、上市。
一笔交易的金额，可能比你那家店一年的营业额还要高。
而这些交易的逻辑，与你卖出一个包，本质上并无不同——都是价值的发现与交换。”
王漫妮似懂非懂，但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眼前缓缓打开。
“您……您说要聊聊我的职业规划？”她鼓起勇气切入正题。
“嗯。”乔卫东抿了一口香槟，“以你的外形、情商和对奢侈品的理解，在米希亚做到店长，甚至区域经理，或许就是天花板了。而且，这个天花板的‘估值’并不高。”
他用了“估值”这个词，让王漫妮心头一紧。
“乔先生的意思是……”
“你想一直站在柜台后面，被动地等待顾客，然后祈祷他们不是‘不良资产’吗？”乔卫东反问，语气带着一丝犀利的调侃。
王漫妮沉默了。这确实是她目前的困境。
“漂亮，”乔卫东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冷静的、近乎残酷的审视，“是贬值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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