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空间更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也有一台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加密通讯界面,但已经断开。床上,孙小雨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没戴氧气面罩,也没输液。穿着普通的家居服,闭着眼,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赵建国心中一紧,上前两步,伸手探向她的颈动脉。
手指触到的皮肤,冰冷,僵硬。
没有脉搏。
“医务兵!!”赵建国回头大吼。
随队的急救人员立刻冲了进来,快速检查后,摇了摇头:“瞳孔扩散,尸僵已经开始,死亡时间……估计超过六小时了。”
孙小雨死了。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在他们布置监控、等待她再次出现的这段时间里,她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个巢穴里。
赵建国感觉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窜上头顶,烧得他眼前发黑。他转身,几步跨到那个被控制住的技术员面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谁干的?!她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技术员几乎要哭出来,“我……我只是接到指令……守在这里……维持设备运行……她……她傍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说累了要休息……我就没管……刚才……刚才你们冲进来之前……我才发现她……她没气了……”
“指令?谁的指令?!”林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刚赶到,脸色在闪烁的屏幕光下显得异常冷峻。
技术员看到他肩章,抖得更厉害了:“匿……匿名的……加密频道……每次都不一样……我只负责设备……真的……”
林深没再逼问,他知道从这个吓破胆的小角色嘴里问不出核心的东西。他走到孙小雨的床边。
秦望舒已经戴好手套,开始进行初步尸表检查。她翻开孙小雨的眼睑,检查口腔,然后轻轻解开她的衣领。
在孙小雨左侧锁骨下方,一个熟悉的、线条硬朗的乌鸦烙印,清晰可见。与刘永福手腕上的如出一辙,只是位置不同。
“没有明显外伤痕迹。”秦望舒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需要进一步尸检确定死因。但结合现场情况……”她看了一眼旁边那些沉睡的、被仪器维持生命的人,以及连接在他们额头和电脑之间的电极线,“可能涉及药物控制,或者……某种强制性的神经干预被突然终止。”
强制终止?灭口?
因为孙小雨暴露了?因为吴超那边出现了意外?还是因为……警方已经摸得太近?
林深的目光扫过房间里那些闪烁的屏幕。一台主显示器上,分割的画面里,赫然有吴超所住筒子楼附近的几个监控视角!另一个画面里,是公园“城市之眸”喷泉的实时影像!甚至还有一个画面,似乎是某个交通路口的摄像头,角度正对着市局大楼的侧门!
他们一直在被监视。全方位,多角度的监视。
“陈诺!”林深喝道。
“在!”陈诺已经带着技术队冲了进来,看到这场景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立刻扑向了那些还在运行的电脑和设备。
“所有数据!全部封存!一台设备都不能漏!”林深下令,“重点检查他们的通讯记录、监控日志,还有……”他看向那些连接在沉睡者额头上的电极线,“弄清楚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技术队立刻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始拷贝数据,检查设备。房间里充斥着硬盘读取的轻微嗡鸣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秦望舒初步检查完孙小雨,走到了那几个“沉睡者”床边。她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生命体征监护仪,又检查了他们手臂上的输液标签和额头上的电极片。
“输注的是混合营养液和镇静类药物。”她低声对林深说,“电极片……似乎是用于接收低频神经电信号刺激?或者是……上传神经活动数据?”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这像是在……维持一种低意识状态,同时可能进行某种外部干预或信息输入。”
林深看着那几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想起了那份“净化”名单,想起了“已转化”的标注。
难道所谓的“转化”,就是把人变成这种……可以被远程控制、维持最低生命体征的“终端”?或者“接收器”?
“头儿!”陈诺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带着震惊,“你看这个!”
他指着其中一台刚刚破解了部分权限的电脑屏幕。上面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大量视频文件,文件名是按日期和代号排列的。
陈诺点开了最新日期的几个。
视频画面晃动,视角很低,像是偷拍。内容令人不寒而栗:有的是跟踪偷拍某些特定人物(其中一些面孔,林深认出是警方正在保护或调查的“净化”名单相关人员);有的是一些公共场所的异常角度监控;甚至有一段,拍摄的是李默被绑架到码头仓库那晚,从仓库某个隐蔽角落拍摄的警方突入画面!
这些视频的拍摄者……很可能是这些被维持“沉睡”的人?或者……是被“转化”后、处于某种受控状态下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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