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7-AlAlpha 看着他,“你体内的碎片,就是被污染的‘源’的残片。它蕴含着力量,但也带着致命的疯狂与侵蚀性。所谓的‘人药’,不过是祭坛系统试图利用生命体作为过滤器或催化剂,来‘纯化’或者‘激活’这些碎片的一种……低效而残酷的尝试。”
“而你,”7-Alpha 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苏寂,“一个意外的闯入者,一个未被筛选的‘药胚’,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与碎片产生了深度融合。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计划外的‘变量’。”
苏寂消化着这些信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重塑。他不再是简单的遇难者,而是卷入了一个跨越时空、关乎文明存续与生命本质的巨大谜团中心。
“那么……‘调律’是什么?你教我的方法……”苏寂问道。
“‘调律’,是‘守护者’序列掌握的基础技术,用于稳定和控制体内的源质,避免被污染侵蚀心智,并能发挥其力量。”7-Alpha 指了指自己,“我是早期‘守护者’序列的候选者之一,编号7-Alpha。我的任务,本是监控‘摇篮’核心区,并在必要时……执行最终清理协议。”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苏寂却从中听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最终清理协议……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但因为某种原因,你选择了休眠?”璃忍不住插嘴问道。
7-Alpha 沉默了片刻,幽蓝的竖瞳中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数据流。“……计划出现了太多变量。能量枯竭,系统大面积失效,‘祭坛’的异常运行……在找到可行的新路径之前,强制休眠是保存力量和信息的唯一选择。”他没有详细解释,但苏寂能感觉到,背后必然有更复杂的原因。
“现在,继续训练。”7-Alpha 结束了话题,将注意力拉回当下,“尝试主动引导你体内的力量,不是爆发,而是凝聚。在你的指尖,凝聚一小簇稳定的源质能量,维持它,观察它。”
这比之前的“调律”更加困难。这要求他将那狂暴的力量如同抽丝剥茧般引导出来,还要维持其稳定。苏寂再次闭上眼,沉入内心,按照刚刚学会的方法,感知源点,调和频率,然后小心翼翼地,试图从那被“驯服”了一丝的力量中,分离出一缕。
过程极其艰难。那力量如同活物,充满了抗拒。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额头青筋暴起,指尖微微颤抖。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蓝色火星般的能量,终于在他指尖跳跃着出现,但极其不稳定,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炸开或熄灭。
“集中精神!控制它的形态!想象它是一滴水,你要让它保持球形!”7-AlAlpha 的指导严厉起来。
苏寂咬紧牙关,全力维持。那蓝色的能量火星艰难地扭曲、变形,试图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球体。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微小却危险的破坏力,以及维持它所消耗的巨大心神。
就在他感觉快要成功,那能量球体稍微稳定了一些的刹那——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仪器柜的控制面板上响起!红色的警告灯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靠近!识别信号:‘摇篮’自律防卫单元 - ‘肃清者’!】
【警告!目标已锁定本区域!预计接触时间:120秒!】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瞬间,苏寂心神剧震,指尖那好不容易维持的、极其不稳定的源质能量球猛地失控!
“噗!”
一声轻响,能量球并非爆炸,而是如同漏气般骤然消散,但消散时产生的能量反噬却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苏寂的精神和与能量连接最紧密的右手上!
“呃啊!”苏寂闷哼一声,右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里面的骨头和经络都被扭曲了一下!皮肤下的幽蓝纹路瞬间变得炽亮而混乱,胸口源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刚刚才平复下去的力量再次有失控的迹象!他喉咙一甜,又是一口带着幽蓝光点的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
“苏寂!”璃惊呼着上前扶住他。
7-AlAlpha 猛地看向控制面板,又看向破败的闸门方向,幽蓝的竖瞳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名为“棘手”的情绪。
“肃清者……”他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语气凝重,“它们不是‘清道夫’那种无序的聚合体。它们是‘摇篮’安全系统最后的牙齿,是真正为了杀戮而制造的战争机器……”
他看向状态极差、几乎再次失去对力量控制的苏寂,以及扶着他的璃。
“训练中止。”
“准备战斗,或者……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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