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七点五十分。
学校西门停车场,一辆黑色的SUV安静地停靠在角落。林烬靠在车门上,晨光勾勒出他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的身形。他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运动服,脚上是防滑耐磨的徒步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冰冷。
八点整,一个背着硕大军用迷彩行军包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停车场入口,正是陈锋。
他同样换上了一套更适合行动的深色作训服,脚蹬作战靴,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行军包被塞得鼓鼓囊囊,但背负在他宽阔的肩上却显得毫不费力。他剃光了胡茬,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而专注,如同彻底苏醒的猎鹰,再也看不到昨日的迷茫与挣扎。
他走到林烬面前,站定,目光扫过林烬,又看了看他身后的SUV,最后重新落回林烬脸上。“林……先生。”他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和复杂。在确认了那匪夷所思的“预言”之后,他无法再以平常心对待这个神秘莫测的年轻人。
“叫我林烬就好。”林烬摆摆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他拉开车门,从后座提出两个同样鼓鼓囊囊的黑色登山包,将其中一个明显更重一些的递给陈锋。“里面是你的装备,看看合不合手。”
陈锋接过背包,入手一沉,他眼神微动,利落地拉开拉链。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
背包里,躺着一把他昨天就见过的、厚重锋利的狗腿砍刀,刀鞘是硬质牛皮制成,保养得很好。旁边是一把结构紧凑、透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军用弩,旁边整齐地码放着两捆五十支装的碳纤维弩箭,箭头寒光闪闪。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包含磨刀石、枪油(用于保养弩机)、指南针、信号棒、防水火柴等在内的全套户外生存工具,以及一个塞满了止血带、绷带、抗生素和止痛药的急救包。
这些都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货色,尤其是那把军用弩和配套的弩箭,绝对是管制物品,有钱也难立刻搞到。林烬的准备,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充分和……专业。
“都是好东西。”陈锋言简意赅地评价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军人对精良装备的本能欣赏。他拿起那把狗腿砍刀,抽出一半,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刃口,感受着那完美的重心和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比他之前在部队用过的制式砍刀还要顺手。
“合手就行。”林烬点点头,“上车吧,我们接下来要去拿一件东西,一件能让我们在起点就领先别人一步的‘宝物’。”
“宝物?”陈锋将装备包小心地放在后座,自己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眼中露出一丝好奇。
林烬发动汽车,SUV平稳地驶出校区,汇入清晨的车流。“一块玉。”他目视前方,声音平淡,“一块能缓慢增强我们体质,甚至在关键时刻稳定心神的古玉。”
增强体质?陈锋眉头微挑。作为受过严格科学训练的军人,他对这种玄乎的说法本能地持怀疑态度。但联想到林烬那精准得可怕的预言,他又将这份怀疑压了下去。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我们去哪拿?”他问道。
“老城区,一个旧货市场。”林烬回答道,同时提醒了一句,“到了地方,你看我眼色行事,不要多问,也不要表现出对那块玉的过分关注。”
“明白。”陈锋简短回应。他明白,这恐怕不是正常的“购买”。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驶入了江北市的老城区。与新城区的整洁现代不同,这里街道狭窄,建筑斑驳,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最终,车子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货市场入口附近停下。
市场里人头攒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旧书本的霉味、灰尘味和各种难以形容的古旧气息。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上面摆满了各种真假难辨的瓷器、铜器、木雕、旧书画、钱币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林烬目标明确,仿佛脑中自带导航,径直朝着市场最深处、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走去。陈锋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习惯性地评估着潜在的风险。
角落里的那个摊位很小,只是用几张旧木板随意搭成,上面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灰色中山装的老者,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捧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看得入神,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他的摊位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瓷瓶、铜钱、缺了口的砚台,以及几件造型古朴的玉器。
而林烬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被随意放在一堆杂玉最上面、用一根褪色红绳系着的那块白玉。那玉约有鸡蛋大小,椭圆形,通体呈现一种温润的乳白色,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繁复的雕饰,只在顶端钻了一个小孔用于穿绳,看起来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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