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纳哥,蒙特卡洛。
夜幕下的海港城市褪去了白日的矜持,如同一位盛装的贵妇,在星月与霓虹的交织中袒露出纸醉金迷的本色。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香槟、雪茄、昂贵香水和欲望蒸腾的气息,吹拂着棕榈大道。赌场金碧辉煌的穹顶如同镶嵌在地中海夜幕上的巨大宝石,流光溢彩,吸引着来自全球的猎食者与被猎食者。
“海妖之歌”私人俱乐部,便深藏在这片璀璨漩涡的中心。它没有张扬的招牌,只有一道不起眼的、镶嵌着深蓝色珐琅的海妖浮雕的厚重橡木门。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粘稠得如同深海,混合着陈年威士忌的醇厚、顶级雪茄的氤氲、昂贵皮革的淡淡腥气,以及一种更隐秘的、属于金钱与权力无声角力的、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紧张感。水晶吊灯折射着幽暗的金光,落在深红色天鹅绒帷幔和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地面上。低沉的爵士乐如同海妖的呓语,在背景中流淌,却压不住赌桌周围压抑的呼吸声、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偶尔爆发的、被强行压抑的狂喜或懊恼的短促音节。
司南月,或者说,“罂粟”女士,就坐在一张高额德州扑克牌桌的深座里。
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的丝绒长裙,深沉如午夜的海,衬得裸露的肩颈肌肤如同上好的东方瓷器,在幽暗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长发挽成一个慵懒而精致的发髻,几缕微卷的碎发垂落颈侧,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摇曳。脸上妆容精致而冷艳,深玫瑰色的唇膏勾勒出饱满而略带疏离的唇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沉淀为一片深邃的寒潭,偶尔掠过一丝仿佛洞悉一切的、漫不经心的微光,如同深海捕食者扫过鱼群。一枚设计极其简约、却透着古老气息的黑色鳞片吊坠,巧妙地悬在锁骨下方,与丝绒的墨绿形成神秘而高贵的呼应。
她的姿态慵懒地斜倚在椅背,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高面值的金色筹码,动作优雅而随意,仿佛眼前这动辄百万欧元的赌局,不过是一场消遣。心口那枚鳞形吊坠紧贴着肌肤,散发着温润的暖意。紫金之气如同最忠诚的幽灵,在她体内无声流淌,麒麟本源在她灵台深处沉静盘踞,金色的神力被完美地收敛、伪装,只余下一种强大而内敛的、令人无法忽视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这便是“罂粟”——神秘、富有、背景成谜、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冷艳遗孀,一个完美的、符合“收藏家”病态审美的猎物。
她的目光,如同深海探针,看似随意地扫过牌桌。
对面,一个穿着考究的深紫色丝绒西装、蓄着精心打理的山羊胡、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猫眼石戒指的男人,正皱着眉头审视着自己的底牌。他是今晚的目标之一,“乐园”在摩纳哥区域的重要“采购员”和中间人,代号“信天翁”。他的眼神贪婪而警惕,像一只盘旋在腐肉上空的海鸟。
左手边,一个身材丰腴、穿着低胸亮片礼服、笑声夸张的金发女郎(代号“金丝雀”),显然是某位金主的情妇兼耳目。
右手边,一个沉默寡言、穿着手工西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亚洲男人(身份待查),气场沉稳。
荷官面无表情地发出公共牌:黑桃A,红心10,梅花J。
“罂粟”女士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吊坠。紫金暖流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探出,并非直接干预牌局,而是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牌桌上每一个人的细微情绪波动、肌肉的瞬间紧绷、呼吸频率的微妙变化,甚至荷官洗牌时手指那几乎无法察觉的规律性停顿!无数细微的信息碎片,如同星河般涌入她的感知,被麒麟本源强大的神念瞬间解析、重组!
“信天翁”在看到公共牌时,呼吸有极其短暂的加速,食指在猫眼石戒指上敲击的节奏乱了半拍——他拿到了好牌,但并非无敌。
“金丝雀”的笑声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钻石项链——她的牌很烂,但在虚张声势。
亚洲男人的眼神在梅花J上停留了半秒,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这张牌对他不利。
“罂粟”的底牌是方块7和梅花9。一手烂牌。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唇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觉得眼前一切颇为有趣的弧度。
“二十万。”“信天翁”率先加注,将一摞金色筹码推入彩池中心,猫眼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跟注。”“金丝雀”娇笑着,也推出筹码,眼神却瞟向“信天翁”。
亚洲男人沉默地弃牌。
轮到“罂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依旧慵懒地把玩着那枚金色筹码,指尖在光滑的边缘轻轻滑动。紫金之气在她体内微微震荡,如同最精密的指南针,指向一个微妙的概率节点。她清晰地“感知”到,“信天翁”在强撑,他的牌面组合有致命缺陷,而下一张转牌……会让他陷入真正的困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