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特事局的提案
林婉晴因贸然探查引发的反噬风波，如同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易不凡强行同化“深渊”力量带来的躁动，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状态的凶险。他需要时间巩固，需要更稳妥的方法来驾驭这份危险的力量。
而外部，并未给他太多喘息之机。
四十八小时的期限刚到，特事局的通讯如约而至。这一次，对方的语气似乎少了几分公式化的沉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鬼校意识主体，我方已对贵方提供的信息及我方掌握的情报进行了综合评估。”依旧是那个男声，但语速稍快，“现提出初步合作提案，请贵方斟酌。”
“提案如下：”
“一、信息共享机制。双方建立定期（建议每月一次）加密信息交换渠道。我方将持续提供关于‘千魂坟场’、‘深渊科技’及其他可能对贵区域构成威胁的组织或险地的动态情报。贵方需定期反馈区域内能量稳定状况，及关于‘深渊封印物’状态的非核心评估报告。”
“二、有限技术支援。鉴于贵区域近期规则结构趋于稳定，我方可在不触及核心权限的前提下，提供部分基础的‘空间稳定器’蓝图及能量净化符文模板，协助贵方加固屏障，抵御外部窥探与低强度渗透。”
“三、危机预警与有限协助。当任何一方确认存在足以危及现实世界稳定或鬼校存续的重大威胁时（例如‘千魂坟场’主力入侵，或‘深渊封印物’出现失控迹象），需立即通过紧急频道相互预警。在特定条件及我方授权下，可提供包括情报支持、远程火力引导（限于屏障外）等有限度的非直接军事协助。”
对方顿了顿，语气加重：“作为以上合作的先决条件与诚意体现，我方要求，贵方需立即停止并永久禁止任何形式的、可能加剧‘深渊封印物’不稳定性或引动其力量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主动汲取其能量、尝试破解核心封印、或与之进行高强度的意识连接。”
通讯暂时停止，似乎在等待回应。
音乐教室内，易不凡、林婉晴和守寂沉默着。
特事局的提案，条理清晰，利弊分明。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稳定的情报来源，能够让他们对外部威胁有更及时的预判；技术支援（哪怕是基础的）能有效提升鬼校的防御能力；而那“有限协助”的承诺，虽然约束条件苛刻，但在真正面临灭顶之灾时，或许能成为一线生机。
但代价同样巨大。信息共享意味着鬼校的部分虚实将对官方透明；接受技术支援，很难说其中是否隐藏着后门或监控手段；而最关键的是那个先决条件——禁止任何针对“寂静之心”的主动行为。
这几乎直接扼杀了易不凡试图通过研究甚至有限利用封印物来快速提升实力的可能性！
“他们最在意的，还是封印物的稳定。”守寂低声道，“他们将此视为不可触碰的红线。我们的任何相关举动，都可能被视为挑衅甚至威胁，导致合作破裂，甚至引来直接的干预。”
林婉晴看向易不凡，她能感觉到易不凡体内那与封印物隐隐共鸣的力量正在微微躁动。这个条件，无疑戳中了易不凡目前的痛处和需求。
易不凡眼神幽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特事局的提案，像是一份精心设计的契约，提供了保护，也套上了枷锁。他们想将鬼校，或者说将他易不凡，纳入一个可控的、以“稳定”为最高优先级的框架内。
但他，从来不是甘于被束缚之人。
“回复他们。”易不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原则上同意建立信息共享与危机预警机制。技术支援可以接受，但具体实施方案，需由我方主导，贵方提供技术支持与材料，我方负责安装与维护。”
他首先抓住了技术主导权，这是底线。
“关于先决条件，”易不凡顿了顿，语气转冷，“鬼校自有其维系封印稳定的方法，无需外界指手画脚。我们可以承诺，不会进行任何可能导致封印彻底破裂的鲁莽行为。但如何研究、理解乃至必要时利用封印物的力量应对危机，是我方内部事务，不容干涉。”
他拒绝了对方的核心要求，但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留有充分操作空间的承诺。
“最后，”易不凡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合作的基础是互利与平等。鬼校不寻求挑战现有秩序，但也绝不受人钳制。若合作顺利，鬼校或可成为阻挡某些‘不稳定因素’（例如深渊科技）的前哨。但若我方感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对待或潜在的威胁……合作随时可以终止。”
他将皮球又踢了回去，并暗示了鬼校潜在的战略价值，以及……掀桌子的能力。
林婉晴迅速将易不凡的回复整理、加密，通过通道传递了过去。
对面陷入了更长的沉默。显然，易不凡强硬且留有后手的回应，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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