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将这些价值最高的材料,尤其是那张完整的蟒皮和那对毒牙,用一个厚实的、防水的油布包裹仔细装好,双手捧着,郑重地递到沈砚面前:“沈公子,这头赤鳞蟒,实乃你独立重创,我等不过是最后补上一击,确保其彻底毙命。按照修行界的规矩,这些材料理应归你所有。尤其是这张完整的蟒皮,质地坚韧,是炼制内甲或防御法器的上好主材;这对毒牙,更是炼制某些特殊符箓或毒系法器的稀有材料,拿到坊市,价值不菲,足以换取不少修行资源。”
沈砚看着那鼓鼓囊囊、分量不轻的包裹,没有虚伪地推辞。他深知自己如今身无长物,一贫如洗,这些来自于妖兽身上的材料,正是他目前急需的、能够换取生活乃至未来修炼所需资源的“启动资金”。他伸出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气与价值,真诚地道:“陈兄厚意,沈砚愧领了。多谢!”
见沈砚坦然收下,陈锋、柳芸、李昱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总算是在那沉重的救命恩情之上,稍稍偿还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让他们的心绪也能稍稍轻松一些。
稍事整理,将战斗痕迹略作掩盖后,一行人便再次启程上路。有陈锋这三名熟悉路径的墨韵宗弟子带领,沈砚无需再像之前那样,独自一人在茫茫山林中艰难摸索方向、时刻警惕未知危险,行进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也安全了许多。一路上,或许是出于感激,也或许是出于对这位神秘“未来同门”的好奇,柳芸和李昱显得极为热情,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地向沈砚介绍着墨韵宗的种种情况。
从他们的介绍中,沈砚得知,墨韵宗在南州广袤的修行界中,属于规模较小、实力偏弱的末流宗门。宗内修为最高者,乃是金丹初期的宗主云鹤真人。宗门传承以符箓之道和基础阵法见长,据说开派祖师便是一位在符箓上颇有造诣的散修。但也正因偏重符阵之道,对弟子在灵力微操、神识敏锐度以及悟性方面的天赋要求不低,导致门下弟子数量一直不算兴旺。外门弟子多为炼气期修士,主要从事宗门杂役、周边区域巡逻、看护种植低阶灵田等基础事务,同时可以学习宗门的基础修炼功法与符箓、阵法入门知识;而想要成为内门弟子,则至少需要突破至筑基期,届时便可拜师门中长辈,潜心修习更高深的符阵传承与攻伐之术。
沈砚默默地听着,将这些关乎未来处境的重要信息一一记在心中。墨韵宗规模不大,实力不算强横,门人弟子相对较少,这意味着内部的竞争或许不会像那些大宗门般激烈残酷,人际关系也可能相对简单一些。这正符合他目前的需要——一个足够低调、能够让他隐藏“断灵根”秘密与“铸命天书”存在,同时又能提供相对安稳环境,让他可以慢慢摸索自身道路、积累力量的容身之所。
途中,陈锋也曾几次看似随意地、借着讨论山林生存或是先前战斗的机会,将话题引向沈砚那神乎其神的“狩猎技巧”与“家传本事”,言语间不乏试探之意。例如,他感叹道:“沈公子那最后一钎,时机、角度、力道,当真妙到毫巅,便是许多练剑多年的师弟师妹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准的眼力与胆魄,不知是何等精妙的传承?” 沈砚对此早已准备好说辞,始终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谦逊与模糊,只推说是家中长辈所传的一些用于山林险境中保命的粗笨法门,配合自己常年混迹山野所积累的、对野兽习性的熟悉了解,再加上几分危急关头逼出来的狠劲与运气,才侥幸得手,实在不值一提。每次都将陈锋那不着痕迹的试探,用滴水不漏的话语轻轻带过,既不否认自身的能力,也不泄露任何底细。
陈锋见几次试探都如同石沉大海,问不出任何实质内容,心中对沈砚的评价不由得更拔高了几分——此子不仅手段惊人,心性之沉稳、言辞之谨慎,也远非同龄人可比,绝非池中之物。他于是也不再强求,将那份探究之心暂且按下,只是对待沈砚的态度,愈发显得平等与尊重。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落云山脉,朝着墨韵宗的方向行进,周围的自然环境似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林木愈发苍翠古老,空气中弥漫的天地灵气,似乎也比山脉外围要浓郁、精纯了那么一丝。沈砚虽然依旧无法感应和吸纳这些灵气,但他那被天书强化过的被动感知,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间中,那些代表着天地灵气的、淡蓝色的、如同星河流光般的命运轨迹,变得比之前活跃、密集了不少,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人奋力翻过一道植被稀疏、怪石嶙峋的山梁,前方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笼罩在淡白色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与连绵建筑群的轮廓,已然遥遥在望之时——
异变陡生!
沈砚左臂衣袖之下,那道沉寂了不到半日的紫黑色命痕,竟毫无征兆地、猛然传来一阵极其剧烈、远超之前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皮肉筋骨之上的恐怖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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