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览园的喧嚣逐渐褪去,善后工作有条不紊。游客们只当是一场意外的设备故障引起的短暂骚动,抱怨几句后,注意力很快又被琳琅满目的非遗技艺吸引。唯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墨香与战斗残留的匠气波动,提示着方才那场凶险。
保护局便衣队员悄然清理着现场,那滩失去活性的墨汁被特殊容器收容,等待进一步分析。徽州来的年轻制墨师傅惊魂未定,被带到一旁接受问询和安抚,他视若珍宝的那锭“龙香御墨”被凌清玥谨慎地封存,尽管它灵性增强,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仍需隔离观察。
陆知白靠在展示台边,微微喘息。连续催动“造化”之力,尤其是最后强行唤醒御墨灵性,对他消耗不小。但一种满足感充盈心间,那是将力量用于“守护”而非“破坏”带来的踏实感。
南音凝视着被封存的御墨,眼神复杂难明,良久,才轻声道:“徽墨重灵韵,更重心正。此墨经此一遭,文华不损,反得造化点化,也算因祸得福。只是...”他话锋一转,看向凌清玥,“归途教对各类富含灵韵之物如此渴求,甚至不惜动用‘伪月’残片,其所图恐怕不止是制造混乱。”
凌清玥面色凝重,刚想开口,忽然,她左脸颊上的那道银疤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痛起来!
“呃!”她闷哼一声,猛地抬手按住脸颊,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凌姐?!”陆知白和南音同时一惊。
那银疤不再是微光流转,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和刺目的光芒,甚至隐约可见其下极其复杂的微型光阵在疯狂旋转、明灭,仿佛在拼命镇压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出强烈的预警!
“走...立刻回基地!”凌清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和罕见的慌乱,“快!”
她几乎站不稳,陆知白连忙上前扶住她,触手之处,她的手臂冰凉微微颤抖。南音也立刻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凌清玥,以最快速度离开博览园,登上等候的车辆。
车内,凌清玥蜷缩在后座,死死按着灼痛的银疤,牙关紧咬,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那光芒甚至透过她的指缝泄露出来。她体内的能量波动极不稳定,时而狂暴如雷,时而微弱将熄。
陆知白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将温和的“造化”之力缓缓渡入她体内,试图安抚那暴动的力量,但收效甚微。那银疤的力量层级和诡异程度,远超他目前境界。
南音面色无比凝重,沉声道:“是‘万民镇煞图’的反噬!而且...是受到了同源力量或者极其强烈的负面能量冲击引动的!刚才那‘伪月’残片...恐怕不仅仅是残片那么简单!”
车子以最快速度冲回基地,直接驶入医疗中心。早已接到消息的医疗组和周老指定的几位擅长医道和能量调理的非遗传承人已严阵以待。
凌清玥被迅速送入特制病房,各种监测仪器连接上,数据疯狂跳动。
“能量冲突指数爆表!镇煞碎片正在被强行激活过度!” “灵魂波动剧烈,有溃散风险!” “快!注入稳定剂!启动安魂阵法!”
病房内一片忙碌。陆知白和南音被挡在门外,只能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令人揪心的景象。
闻讯赶来的陈砚秋脸色发白,秀拳紧握:“怎么会这样...凌姐的伤不是已经稳定很久了吗...”
周老也被轮椅推了过来,老人看着病房内的情况,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是‘源触’...那‘伪月’残片背后,有一丝极其微弱、但位阶极高的‘源海’气息,刺激并引爆了清玥体内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
他看向陆知白和南音:“你们刚才说,那残片是冲着一锭灵韵深厚的徽墨去的?”
南音点头:“是,而且对蕴含匠气灵韵之物格外贪婪。”
周老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我明白了...那恐怕不是简单的残片,更像是一个‘坐标’,或者说...一个‘鱼饵’!”
“鱼饵?”
“嗯。”周老缓缓道,“归途教恐怕已经意识到,‘造化’之心和‘镇煞’碎片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用这个特殊的‘鱼饵’,不仅仅是为了夺取灵物,更是为了试探,甚至...定位和引爆清玥这个‘不稳定因素’!”
“他们想知道‘镇煞’碎片的确切情况和弱点!”陆知白瞬间明白过来,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敌人的狡猾和狠毒,远超想象。
“不止...”周老摇头,目光深邃,“他们可能还想通过引爆‘镇煞’碎片,间接污染甚至重创与之交手最深的你...毕竟,你的‘造化’之力与清玥的‘镇煞’之力,在某种程度上已有了共鸣。”
病房内,经过紧急救治,凌清玥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银疤的光芒逐渐内敛,但人依旧处于昏迷之中,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走出来,语气沉重:“暂时脱离危险,但‘镇煞’碎片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必须尽快找到彻底疏导或稳定这股力量的方法,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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