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污秽的邪异波动即将触及灵体核心的千钧一发之际,林夜眼中厉色一闪!他此刻确实处于力量转换的间隙,无法立刻调动大规模的碑光进行拦截,但他与镇渊碑深度共鸣后所获得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对这片空间能量流动近乎本能的感知!
他做出了一个极其精准而冒险的决断——不再试图去保护所有灵体,而是将刚刚恢复的、极其有限的精神力,化作一枚无形的“楔子”,如同手术刀般,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缕邪异波动的能量结构最薄弱之处!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仿佛气泡破裂的轻响。
那缕垂死挣扎的邪异波动,在距离灵体核心仅剩寸许之地,如同被戳破了核心的毒囊,骤然扭曲、溃散,化作几缕微不足道的黑烟,被周围弥漫的淡金色碑光瞬间净化、吞噬。
险之又险!
林夜闷哼一声,鼻端渗出一缕鲜血,强行进行如此精细的精神干涉,对他的负担极大。但他成功阻止了血魔使者最后的反扑!
而经此一遭,那黑色令牌上的骷髅图案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眼窝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令牌本身“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几道清晰的裂纹,其上的邪异气息骤降,变得如同凡铁。
“噗!”与本命邪器心神相连的血魔使者再次遭受重创,狂喷一口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他怨毒无比地瞪了林夜一眼,却再也无力发动有效的攻击,只能一边疯狂抵御着周围尚未完全平静、依旧对他充满敌意的灵体,一边死死支撑。
危机暂时解除。
林夜不敢怠慢,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与剧痛,再次全力引导镇渊碑的净化之光。金色的涟漪温柔而坚定地扩散,如同母亲抚慰受惊的孩子,逐一抚平那些躁动灵体核心深处的创伤与疯狂。
越来越多的灵体彻底平静下来。它们不再嘶吼,不再攻击,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原本暗紫色、充满怨毒的眼眸,逐渐褪去血色,恢复成一种较为平和的、带着淡淡悲伤的幽光。它们如同迷途的羔羊,本能地向着散发出温暖、安宁气息的源头——也就是与镇渊碑深度共鸣的林夜——缓缓汇聚而来。
一时间,林夜周身,环绕着数十上百只安静悬浮的神秘灵体。它们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相似的、历经漫长痛苦后终于得到解脱的疲惫与宁静感。这幅景象,诡异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与悲悯。
苏清语、玄灵子以及清风观弟子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感慨。他们知道,若非林夜,他们早已葬身于此,而这些可怜的残魂,也将永世沉沦于疯狂。
“小林……感觉如何?”玄灵子拄着拂尘,艰难地走到林夜身边,关切地问道。他看得出,林夜的状态极差,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显然消耗过度。
林夜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明悟与沉重。他对着玄灵子微微摇头,示意自己还撑得住,随后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安静的灵体。
“它们……在向我传递一些信息。”林夜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共鸣回响,仿佛不止他一个人在说话。
他再次闭上双眼,这一次,不再是强行引导或对抗,而是彻底放开心神,如同一个倾听者,接纳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灵体们集体无意识中散逸出的信息碎片。
周围的一切声音再次淡去。厮杀声、爆炸声、墙壁碎裂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庞大、杂乱、却又带着某种共同指向的精神洪流,涌入他的识海。
起初是无数破碎的画面与强烈的情感冲击:
——远古的战场,神魔喋血,天地悲鸣,不甘的怒吼与绝望的哭泣交织;
——大地崩裂,深渊显现,无尽的阴邪之气如同脓疮般从地底涌出,污染一切;
——一道伟岸的身影,手持神杖,引动周天星辰之力,铸碑镇渊,那身影模糊,却带着悲天悯人的苍凉;
——石碑落成,金光封锁深渊,无数狂暴的残魂被强行拘束于此,在碑光下漫长地挣扎、嘶吼,怨气被一点点磨灭,记忆随之消散,最终化为最初那种相对平和、仅存本能的神秘灵体;
——然而,净化并非彻底,一部分最深沉、最顽固的怨念与记忆碎片,如同沉渣,被镇压在石碑的最深处,或者说,与这座“镇渊碑”的核心融为一体……
——直到……血魔使者带着那枚蕴含着同源邪力的黑色令牌闯入,如同钥匙,搅动了沉渣,重新唤醒了那些本应被磨灭的痛苦记忆与疯狂……
林夜的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露,承受着这股庞杂信息流的冲击。他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远古的灾难,感受到了无数残魂被镇压、被净化过程中的痛苦与不甘。
渐渐地,在这些混乱的信息深处,一些更具指向性的画面开始浮现,并且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座……隐藏在这片空间最深处、被层层符文禁制封锁的密室!密室的中央,并非什么实体的“灵器”,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由纯净金光与无数细密古老符文构成的能量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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