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苏清语快步走过去。
慧明大师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脸上的祥和依旧,只是眼底多了丝疲惫。他将佛珠放在桌上,指节轻轻摩挲着桌面的木纹:“施主来得正好,方才有人在寺外布了‘引魂阵’,想引山下的游魂来扰寺中清净,老衲刚把阵法破了。”他抬头看向苏清语,目光落在她背包上,“施主此行,是为遗迹而来,也是为那位昏迷的小友而来吧?”
苏清语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将背包里的古籍复印件递过去:“大师怎么知道?”
“昨夜栖霞山的阴气突然加重,老衲夜观天象,见北方星轨紊乱,像是有上古遗迹要现世的征兆。”慧明大师接过复印件,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手指在“逆阵”那部分的复印件上停顿,“至于那位小友……他身上有天师传承的金光,昨夜那金光在山脚下闪了一下,老衲感应到了。”
苏清语的心猛地一跳:“大师能感应到他的传承之力?那您知道,有没有办法在启动逆阵时,减少对他的伤害?”
慧明大师沉默着翻到复印件上记载“九幽噬灵阵”的部分,指尖在“非为灭杀,实为封印”那几个字上点了点:“逆阵化煞为灵,本质是用煞气反哺灵根,但煞气本就阴邪,若没有‘引灵介质’,很容易反噬施术者和受术者。”他起身走到禅房的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古籍,“这是寺里传下来的《破煞录》,里面记载过一种‘镇魂木’,能吸附煞气,作为逆阵的引灵介质。只是这木头只长在阴气极重的深山里,寻常地方找不到——说不定,遗迹附近就有。”
苏清语急忙接过《破煞录》,书页泛黄,上面用小楷写着镇魂木的特征:“色黑如墨,触之不凉,遇煞气则发光”。她小心翼翼地把书放进背包,又问:“大师,您知道遗迹的具体位置吗?复印件上只说在北方深山,范围太广了。”
慧明大师走到窗边,指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从这里往北走,有一片叫‘黑风谷’的地方,那里常年刮着黑风,谷里阴气重得能凝出露珠,老衲年轻时曾去过一次,在谷口看到过上古符文的刻痕。只是后来邪物渐多,就没人敢再靠近了——说不定,那就是遗迹的入口。”
苏清语立刻在地图上标出黑风谷的位置,又谢过慧明大师,才拿着《破煞录》匆匆下山。这次下山时,石阶上已经有了晨练的老人,鸟叫声也恢复了,可她心里的紧迫感却更重了——邪影教已经开始在灵隐寺附近活动,显然也在找遗迹的线索,她必须尽快赶到清风道观,确认更多信息。
清风道观在城西的望仙岗上,比栖霞山矮些,却更幽静。苏清语打车到山脚下时,正好看到清风道长在道观门口的空地上练剑——他穿的藏青色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清亮的弧线,剑风扫过地面的落叶,卷起一片金黄。
“道长!”苏清语喊了一声。
清风道长听到声音,收剑入鞘,转身时脸上带着笑意,可看到苏清语背包上沾的草屑,笑容又淡了些:“小友路上遇到麻烦了?”
“遇到了点小邪灵,已经解决了。”苏清语走到近前,把古籍复印件和《破煞录》都递过去,“我这次来,是想请道长帮忙看看,遗迹是不是在黑风谷?还有,逆阵需要的镇魂木,您知道怎么找吗?”
清风道长接过复印件,翻到记载遗迹的部分,眉头渐渐皱起来:“黑风谷……没错,那地方确实有上古符文。我去年去北方山脉寻龙点穴时,曾在黑风谷的岩壁上看到过‘门’形的刻痕,当时还以为是自然形成的,现在看来,那应该就是古籍里说的‘门’的印记。”他带着苏清语走进道观,穿过庭院时,苏清语看到院角种着几株清心草,叶片翠绿,和玄灵子说的千年清心草很像,只是尺寸小些。
“道长也种了清心草?”苏清语问。
“这是普通清心草,用来驱小邪物的。”清风道长回头笑了笑,“千年清心草只有地下阴脉附近才长,我年轻的时候在黑风谷深处见过一次,那株草有手腕粗,叶子上还泛着银光——说不定,你要找的镇魂木,也在那附近。”
两人走进藏书阁时,苏清语才发现这里比灵隐寺的禅房更逼仄,书架从地面堆到屋顶,上面摆满了线装古籍,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清风道长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前,踩着木梯往上爬,指尖划过一排排书脊,最后抽出一本封面磨损严重的古籍——《山川异闻录》。
“你看这里。”清风道长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插图,“这是黑风谷的地形图,谷口有三道石门,石门上刻着‘钥’的图案,只有找到对应的‘钥’,才能打开石门。而且谷里有‘噬魂瘴’,吸入一口就会看到幻觉,必须用‘避瘴丹’才能通过。”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苏清语,“这里面有三粒避瘴丹,是我去年做的,你拿着,说不定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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