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天花板上偶尔有几块破掉的玻璃,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
玄灵子捏碎了手里的照明符,符纸瞬间变成一团柔和的白光,悬浮在半空中,照亮了周围的景象——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童装,有的挂在生锈的衣架上,有的堆在地上,衣服上的卡通图案已经褪色,却还能看出是给三四岁孩子穿的。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灰尘里印着几串小小的脚印,不是他们的,而是孩童的尺码,脚印朝着仓库深处延伸,像是有人刚从这里走过。
“小心脚下。”玄灵子提醒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童装上面,眉头皱得更紧,“这些衣服上都沾着阴气,邪影教用它们当‘引魂媒介’,把附近的孩童魂魄引到这里来。”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一件蓝色的小外套,外套上立刻浮现出几缕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晃了晃就消失了。
林夜握着桃木刀,一步步往前走,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刚才听到的“沙沙”声还在,而且越来越近,像是从仓库的西北角传来的。他朝着那个方向指了指,示意苏清语和玄灵子跟上,脚步放得极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走到西北角时,照明符的光突然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林夜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飘在一堆童装上面——是个浮游灵,身形小小的,穿着刚才玄灵子碰过的那件蓝色小外套,头发短短的,看不清脸。它没有攻击的迹象,只是漫无目的地飘着,偶尔会伸出小小的手,去碰身边的童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别惊动它。”玄灵子压低声音,从布包里拿出一张“安魂符”,捏在手里,“这是枉死的孩童魂魄,被邪气缠得太久,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了。”他慢慢靠近浮游灵,想把安魂符贴在它身上,可就在符纸快要碰到浮游灵的时候,浮游灵突然动了——它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猛地朝着仓库深处飘去,速度快得惊人。
“跟上它!”林夜立刻追了上去,“它要去的地方,肯定是引魂阵的阵眼!”
仓库深处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入口被一块破旧的木板盖着,木板上刻着和阿力家传单上一样的黑色乌鸦图案。浮游灵直接穿过木板,飘了下去。林夜掀开木板,一股更浓的阴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检测仪的“滴滴”声已经变得急促,像是在尖叫。
“下面就是地下室,小心点。”林夜率先跳了下去,地下室的地面是水泥地,积着一层薄薄的水,踩上去“啪嗒”响。玄灵子和苏清语跟着跳下来,照明符的光在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微弱,只能照亮周围几米的范围。
地下室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雾气是黑色的,能见度不足一米。苏清语的检测仪屏幕上,红色波纹已经连成了一条线,数值跳到了最大值:“阵眼就在前面!能量波动里有大量的孩童阳气,邪影教真的在用孩子当祭品!”
林夜握紧桃木刀,朝着能量最浓的方向走去。雾气里时不时会传来“呜呜”的哭声,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声音细细的,像是孩子受了委屈在哭,听得人心头发紧。他走了没几步,突然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玩具车,塑料外壳已经裂了,上面沾着黑色的雾气。
“小心,地上有孩子的玩具,邪影教用它们当‘路标’,引我们往阵眼走。”玄灵子提醒道,他的测邪鼎在布包里震颤得更厉害了,鼎口的黑烟透过黄符,冒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跟着黑烟和浮游灵的方向,三人走了大概十分钟,雾气突然散了一些,前方出现了一片微弱的绿光。走近了才发现,绿光来自地面上的符号——是用黑狗血画的符文,和钟楼地下室的法阵很像,但更复杂,符文之间用红色的线连接着,红线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孩童的头发。
“这就是引魂阵的阵眼。”玄灵子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符文,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黑狗血里掺了孩童的血,红线是用七根不同孩子的头发编的——邪影教这是要把七个孩童的魂魄,炼制成‘七魂引’,用来开启他们说的那个通道。”
苏清语的眼睛红了,她看着那些红线,想起笔记本里记录的“三批货”,心里一阵发酸:“阿力说的‘送货’,恐怕就是送这些孩子……我们来晚了吗?”
“还没完。”林夜的声音很沉,却带着坚定,“阵眼还没完全成型,绿光还没变成红光,只要毁了阵眼,就能救这些孩子的魂魄。”他举起桃木刀,准备朝着符文砍下去,可就在这时,浮游灵突然飘到他面前,小小的身体挡住了他的刀。
“别……别砍……”浮游灵的声音细细的,带着哭腔,终于能看清它的脸了——是个小男孩,眼睛大大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妈妈……妈妈还在里面……砍了它,妈妈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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