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的清晨裹着一层薄雾,凝神草的清香混着露水的湿润,漫过青石板铺就的院子。
林夜是被厢房外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苏清语正蹲在廊下,小心翼翼地给红线娃娃更换沾了凝神草药汁的棉布。布包里的七个娃娃并排躺着,粉色褂子的那个正微微颤动,银晕比昨天亮了些,像是在回应晨光的召唤。
“醒了?”苏清语听到动静,回头笑了笑,眼底的青黑还没消,却难掩疲惫后的轻松,“玄灵子道长已经去后院修复锁魂阵了,昨晚血魔使者的攻击把阵眼的桃木钉震松了两根。孩子们还在睡,小宇妈妈说他们昨天吓得不轻,难得能睡个安稳觉。”
林夜撑起身子,肩膀的伤口传来一阵钝痛——昨晚为了催动锁魂阵,伤口裂开后又流了不少血,苏清语连夜给他换了药,纱布缠得紧实,却还是能感觉到里面的灼热感。他走到廊下,接过苏清语递来的温水,目光落在院子角落的护士身上:她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玄灵子给的护身符,眼神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山路,手腕上的黑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她怎么样了?”林夜轻声问。
“好多了。”苏清语压低声音,“凌晨的时候,她突然说能感觉到体内的阴煞残魂在‘沉睡’,还说残魂偶尔会传递一些模糊的画面,都是邪影教的祭坛和符文。玄灵子道长说,这是残魂受了重创后的正常反应,只要我们持续用纯阳之力压制,过段时间就能彻底净化。”
两人正说着,玄灵子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林夜,清语,你们过来一下。”他们顺着声音走去,只见后院的青石板上,锁魂阵的符文已经重新亮起淡金的光芒,两根新的桃木钉插在阵眼角落,老道长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从废弃工厂带回的古籍,眉头皱得很紧。
“这本古籍里记载了邪影教的‘血煞祭坛’建造方法。”玄灵子将古籍递给林夜,书页泛黄,上面的字迹是暗红色的,像是用鲜血写就,“你看这里,他们需要用九个纯阳体质的孩童魂魄,配合地脉中的阴煞之气,才能建成祭坛。之前我们救的七个孩子,加上另外两个失踪的,刚好是九个。”
林夜的心脏猛地一沉——之前警方调查时,只发现了七个孩子的线索,另外两个孩子的下落一直不明。他翻到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几个红圈标注在城市的不同位置,其中一个红圈正是废弃工厂,还有一个红圈在城郊的废弃矿洞。
“矿洞?”苏清语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红圈,“我之前查过失踪儿童的资料,有两个孩子的家就在矿洞附近,失踪时间比其他七个早一周。”
“看来邪影教早就选好了祭坛位置,矿洞下面肯定有阴煞地脉。”玄灵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们得尽快联系李队,让他派人去矿洞搜查,晚了恐怕会出事。”
林夜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了李队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林夜,出事了!废弃工厂的事被附近居民发现了,现在好多人围在工厂外,说我们在里面‘搞邪术’,还有人拍了视频发上网,已经开始发酵了!”
“什么?”林夜的眉头瞬间拧紧,“怎么会被发现?我们昨天离开时明明清理过现场。”
“是一个晨练的老头,看到工厂外的血迹和破损的墙壁,就喊了附近的居民来看,有人认出了我们之前穿的行动服,就开始瞎猜,说我们和邪影教是一伙的,还说那些孩子的失踪是我们搞的鬼。”李队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我已经带特警赶过去了,但群众情绪很激动,根本不听解释。”
“我们马上过去!”林夜挂了电话,和玄灵子、苏清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善后工作最怕的就是群众误解,一旦谣言扩散,不仅会引发社会恐慌,还会给邪影教可乘之机。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玄灵子将古籍收好,苏清语把红线娃娃交给小宇妈妈照看,又叮嘱护士待在道观不要外出,然后跟着林夜快步下山,坐上了等候在山脚的越野车。
车子朝着废弃工厂疾驰,路上,苏清语打开手机,搜索关于“废弃工厂邪术”的帖子,越看脸色越沉:“已经有人把我们的照片扒出来了,说我们是‘民间邪术组织’,还编造了‘行动组用孩子炼魂’的谣言,下面有好多人跟风骂我们,甚至有人说要去道观‘讨说法’。”
林夜接过手机,看着那些恶意满满的评论,胸口一阵发闷。他们拼尽全力保护孩子,对抗邪祟,到头来却被污蔑成邪术组织。玄灵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坚定:“别生气,群众只是被谣言误导了。我们只要拿出证据,总能解释清楚。”
车子抵达废弃工厂时,现场已经围了上百人。人群把工厂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几个情绪激动的年轻人正朝着特警的防爆盾扔石头,嘴里喊着“交出孩子”“拆毁邪术工厂”的口号。李队站在防爆盾后面,满头大汗地解释,却被嘈杂的声音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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