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工厂破损的穹顶,在满地干涸的黑色粘液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曾爬满影傀儡的粘液,此刻缩成一道道青灰色的痕迹,像极了凝固的血痂。林夜扶着苏清语站起身时,膝盖处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刚才为了扑向第三个阵眼使,他的裤腿被钢筋划开一道大口子,伤口里还嵌着点水泥碎渣。他低头看向角落那枚闪烁的黑色珠子,珠子里的细小黑影正顺着粘液缓慢移动,留下一道极淡的黑痕,像是在寻找什么。
“那珠子在靠近法阵的残骸!”孙副局长的声音带着疲惫,他靠在李队的肩膀上,刚被包扎好的肩膀又渗出了血,“它想重新激活法阵的残留符文!”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法阵中央的黑色旋涡虽已消散,但地面上的符文印记并未完全消失,只是从暗红色变成了淡灰色,像被水浸泡过的墨痕。那枚黑色珠子正朝着符文最密集的地方爬去,每靠近一寸,珠子的光芒就亮一分,周围空气中残存的影气也开始微微波动。
“是坛主的亲信!”玄灵子突然低喝一声,他的目光落在工厂西侧的阴影里。那里堆着几个废弃的木箱,木箱后缓缓走出一个人,穿着和坛主同款的黑色长袍,只是袍子上绣着一道银色的符文,脸上没戴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却阴鸷的脸,左眼角有一道和刀疤煞使相似的疤痕。他手里握着一根短杖,杖头嵌着颗和角落同款的黑色珠子,显然也是“影珠”。
“没想到吧,坛主早留了后手。”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沉闷,像在刻意学坛主的语气,“我是邪影教的‘守坛使’,负责在最后时刻接应阴煞大人降临。你们毁了法阵,却毁不掉符文的根基,只要有残魂和影珠,我照样能让阴煞大人出来!”
他举起短杖,杖头的影珠泛着黑光,角落那枚珠子像是收到了信号,突然加快了移动速度,瞬间爬到了符文中央。两道黑光在空中交汇,淡灰色的符文竟开始慢慢恢复成暗红色,工厂里的温度再次下降,刚消散不久的寒意又重新凝聚。
“拦住他!不能让符文重新激活!”林夜刚想冲过去,却感觉双腿一阵发软——之前连续使用灵影步和灵息震破,灵力已经彻底枯竭,连握紧匕首的力气都快没了。苏清语赶紧扶住他,从背包里摸出玄灵子之前给的清阴丹,塞进他嘴里:“先吃了这个,能恢复点体力。”
清阴丹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林夜感觉枯竭的经脉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灵力,双腿的力气也恢复了些。他点点头,对苏清语说:“你看好娃娃,我去对付那个守坛使。”
“我和你一起!”苏清语将装着红线娃娃的布包背在身后,布包里的娃娃还在微微发烫,只是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不少——刚才压制阴煞残魂,已经消耗了它们大量的魂力。她从怀里摸出最后一把辰砂粉,紧紧握在手心:“我能帮你牵制他。”
玄灵子此时也挣扎着站直身体,他的桃木剑上只剩下微弱的金光,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李队,你带特警保护好孙局和娃娃,我去破坏符文中央的影珠!林夜,守坛使交给你们!”
李队立刻点头,指挥剩下的特警组成一个半圆阵型,将孙副局长和装着红线娃娃的布包护在中间。特警们虽然疲惫不堪,防爆盾上的朱砂符咒也快失效,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坚定——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不能退。
守坛使看到玄灵子朝着符文中央走去,立刻举起短杖,朝着地面一点:“影奴,拦住他!”地面上的淡灰色符文突然亮起,几道黑色的影爪从符文里钻出来,朝着玄灵子的脚踝抓去。玄灵子早有防备,桃木剑在地上划了个圈,金色的符咒从圈里飞出,打在影爪上,影爪瞬间化作黑灰。
林夜和苏清语趁机朝着守坛使冲去。守坛使的注意力都在玄灵子身上,没料到两人会突然发难,等他反应过来时,林夜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匕首朝着他的胸口刺去。守坛使侧身避开,短杖朝着林夜的肩膀砸去——这短杖和坛主的权杖一样,也是阴铁打造,砸在身上肯定不轻松。
林夜立刻后退,苏清语趁机将手中的辰砂粉朝着守坛使的眼睛撒去。辰砂粉落在他脸上,他发出一声惨叫,下意识地捂着脸后退。林夜抓住这个间隙,发动刚恢复的一丝灵力,施展出灵影步,绕到守坛使的身后,匕首朝着他的后颈刺去——那里和其他邪影教教徒一样,有一道淡青的影纹,是他的弱点。
“铛!”匕首刺在守坛使的后颈上,却像是刺在了铁块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守坛使冷笑一声,反手用短杖砸向林夜的后背:“我的影纹早就用阴煞之力强化过,普通武器伤不了我!”
林夜来不及躲闪,被短杖砸中后背,瞬间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像是有无数细虫在往骨头里钻。他闷哼一声,向前扑了几步,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苏清语见状,立刻将一瓶破影液朝着守坛使的后颈泼去——破影液落在影纹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守坛使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影纹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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