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皮屋顶的破洞漏下的天光,被警灯的红蓝光芒切割成细碎的片。苏清语靠在潮湿的水泥墙上,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白大褂,林夜正用急救包里的纱布帮她包扎,指尖碰到她皮肤时,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不是冷,是刚才强行用体温激活青铜牌时,阴气侵入的余震。
“伤口里有影气。”玄灵子的声音带着疲惫,他从袖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褐色的药丸,“这是‘清阴丹’,含在舌下,能逼出体内的阴气。”他自己先含了一粒,喉结动了动,原本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林夜接过药丸,递给苏清语一粒,自己也含了一粒。丹药入口微苦,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刚才被阴气冻得发僵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他抬头看向仓库门口,孙副局长正指挥警员用警戒线围住地窖口,后颈的淡青胎记几乎淡得看不见了,只是眼神里还带着些未散的迷茫。
“孙局,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林夜走过去,尽量让语气缓和。第13章里孙副局长被影纹控制,现在需要确认他的状态。
孙副局长揉了揉太阳穴,眉头拧成个结:“只记得被个穿黑褂子的人按了后颈,之后就像做梦,眼前全是青灰色的影子。”他看向地上倒着的黑影,脸色发白,“这些……都是被控制的人?”
“是邪影教的‘影纹’作祟。”玄灵子拄着拐杖走过来,道袍下摆的泥点蹭在警车上,留下深色的印子,“他们用心头血画的影纹贴在人后颈,能控制人的魂魄,让活人变成傀儡。”
苏清语这时突然“咦”了一声。她正蹲在那半截腐烂的木船边,手指捏着片沾了黑泥的布料。布料是深蓝色的,质地粗糙,边缘绣着个模糊的“津”字。“这不是邪影教的衣服。”她用镊子挑起布料,“布料里混着麻线,是码头搬运工穿的工装——而且这布料没沾影气,不像是被控制的人留下的。”
林夜的心一动。他想起第13章里高瘦黑影说的“七子钥已聚其三”,难道除了邪影教,还有其他人在找青铜钥匙?他走到木船边,用手电筒照向船底——船板的裂缝里嵌着些银色的细沙,和古籍里的辰砂一模一样,沙粒间还缠着几根暗红色的线,像是……血迹。
“孙局,老码头在民国时期是不是出过事?”林夜问。
孙副局长愣了愣,从口袋里摸出个笔记本翻着:“局里的旧档案记载,民国二十三年,这里沉过一艘运‘药材’的船,船上二十三个船员全没了,后来码头就闹鬼,慢慢废弃了。”他指着笔记本上的照片,“你看,这是当时的搬运工工装,和苏法医手里的一模一样。”
照片里的搬运工穿着深蓝色工装,后颈系着根红绳,绳上挂着个小小的青铜牌——牌上的“门”字图案虽然模糊,但和他们找到的青铜钥匙分毫不差。
“民国二十三年……”玄灵子的手指在拐杖头轻轻敲着,“正好是1934年,距离1984年青城案正好五十年。邪影教的阴门阵法,每五十年需要用‘阴水运’来养阵,这老码头的沉船,恐怕就是他们养阵的‘祭品’。”
苏清语突然站起身,走到仓库角落的木箱边。木箱上的铜锁已经生锈,她用镊子撬开锁扣,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个巴掌大的铜盒。铜盒上刻着和青铜牌一样的“门”字,盒盖缝隙里嵌着些黄色的粉末——和鬼针草叶脉里的粉末一模一样。
“是邪影教的东西。”林夜凑过去,闻到铜盒里散发出淡淡的尸油味,“但这盒子没锁,像是故意留在这的。”
苏清语小心地打开铜盒,里面没有青铜钥匙,只有张泛黄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个复杂的图案:中间是阴门的轮廓,周围刻着七个小圈,其中三个圈里点着黑点,另外四个圈旁写着“西仓库”“码头灯塔”“旧海关楼”“鬼市”。
“是剩下的钥匙位置!”林夜的心跳加快,“高瘦黑影缩聚了三枚,正好对应纸上的三个黑点。”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警员的惊呼:“孙局!灯塔那边冒黑烟了!”
众人冲到仓库门口,只见老码头尽头的灯塔顶端正冒着滚滚黑烟,烟柱在天光下扭曲成蛇形,隐约能看到黑烟里夹杂着淡青色的影子。玄灵子的罗盘“嗡”地转起来,指针疯狂地指向灯塔方向,铜盘面凝出的水珠瞬间冻成了冰碴。
“是‘影煞’!”玄灵子的声音发颤,“邪影教在用活人炼制影煞,那黑烟里全是被撕碎的魂魄!”
林夜摸出配枪,肋骨的伤口因为动作太大隐隐作痛:“孙局,你带警员封锁现场,把青铜牌和阴门钱封存好。我和玄灵子道长、苏法医去灯塔看看。”
“我跟你们去。”孙副局长按住枪套,后颈的淡青胎记又泛起微弱的光,“影纹的账,我得亲自算。”
林夜犹豫了一下——孙副局长刚摆脱控制,体内可能还有残留的影气。但看着他眼里的坚定,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点,一旦感觉后颈发麻,立刻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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