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巷的晨雾还没散尽时,林夜已经蹲在警局档案室的地板上,指尖划过积灰的档案盒。
最底层的铁皮柜里藏着个标着“1984-青城案”的盒子,锁孔锈得像块烂铁,他用指甲抠了半天,才把盒盖撬开。里面的卷宗纸页都脆了,泛黄的照片上,龙虎山的断壁残垣间飘着黑雾,七个穿中山装的人跪在地上,后颈都有个青黑色的斑——和李强、赵德海他们的锁魂斑一模一样。
“这是四十年前的现场照。”老陈端着搪瓷缸走进来,缸沿的茶渍圈又厚了些,“拍照的是当时的市局法医,姓周,是周明他爷爷。”他指着照片角落里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你看他手里的相机,镜头上还缠着红布——那是用来挡阴气的。”
林夜翻到卷宗最后一页,附着张泛黄的名单,上面列着七个名字,最后一个赫然是“孙博文”——孙副局长的父亲。名单下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余孽三人,遁于津门。”
“津门就是现在的津市。”周明突然从档案堆里冒出来,眼镜片上沾着灰,手里攥着本线装书,“我昨晚查了《青城山志》,1984年那场浩劫后,确实有三个邪修逃到了北方。书上说他们擅长‘血祭阵’,还会用‘地阴坛’引阴气。”他翻到书中一页,指着幅插画,“你看这坛的形状,和老槐树下埋的一模一样。”
苏清语这时推门进来,白大褂下摆沾着些草屑——她刚从法医室过来,手里拿着份报告。
“孙副局长的尸检有新发现。”
她把报告拍在桌上,纸页上的照片里,孙副局长的指甲缝里嵌着些蓝色纤维,“和李强、王强身上的一样,都是特制尼龙。但这次的纤维里混了点别的东西——是种罕见的花粉,只有津市的‘鬼针草’才会有。”
林夜的手指在名单上“孙博文”三个字上顿了顿。“孙副局长的父亲逃到了津市,现在他指甲缝里又有津市的花粉……”
“说明还有同伙在津市。”玄灵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老槐巷布完阵回来,道袍的袖子上还沾着些糯米粒,“邪影教的根基可能就在那儿。”
这个名字让档案室里的空气瞬间凝住。林夜想起系统里关于“邪影教”的记载——四十年前龙虎山浩劫的主谋,以血祭、养煞为业,教众身上都有个黑色的影纹标记。他摸出手机,翻出孙副局长的审讯记录照片,照片里孙副局长的后颈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片扭曲的叶子。
“这不是胎记。”玄灵子凑过来看了眼,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是邪影教的‘影纹’,用阴气养了几十年才会这么淡。当年逃到津门的三个邪修里,有一个就是‘影纹使’。”
周明突然“啊”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个笔记本——是他爷爷留下的,纸页上画着个和孙副局长后颈一模一样的图案,旁边写着“影纹:以血为引,以阴为养,入教者皆有。”
“这么说,孙副局长不只是同伙,他本身就是邪影教的人?”林夜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苏清语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上面附着张质谱图。“我还在孙副局长的血液里发现了‘阴髓’。”她的声音有点沉,“是用百人怨气熬成的邪药,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获得阴气,但副作用是……活不过四十岁。孙副局长今年三十九。”
林夜想起孙副局长被抓时疯狂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是为了活下去。
中午的阳光透过档案室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夜把卷宗按时间顺序排好,从1984年的青城案,到上个月李强的死,再到孙副局长的落网,一条清晰的线渐渐浮出水面:
1984年,邪影教试图用地阴坛打开地府,被龙虎山道士阻止,三名邪修逃至津门,其中包括孙副局长的父亲孙博文(影纹使)。
2024年,孙副局长因阴髓副作用即将丧命,为求续命,决定完成父亲未竟的“大业”——在老槐巷重布血祭阵,用地阴坛引地阴,换取邪影教的“解药”。
他利用城建局副局长的身份,指使拆迁办主任赵德海(可能也是邪影教外围成员)以拆迁为幌子,寻找七个“阳气弱”的拆迁户作为血祭祭品。李强、王强等四人先后遇害,刘老太被蛊惑协助藏尸。
邪修(孙副局长的同伙)负责执行血祭仪式,在老槐巷、工地等地刻下符咒,并用引魂针控制走尸。直到行动组介入,邪修被抓后自杀,孙副局长狗急跳墙,试图提前催动地阴坛,最终被制服。
“但还有三个祭品没找到。”林夜指着卷宗上的名单,上面只有四个打了叉的名字,“孙副局长说的‘很快就知道’,会不会就是指这三个人?”
玄灵子从怀里摸出个罗盘,指针还在微微颤动。“阴气还没散。”他把罗盘放在卷宗上,指针突然转向西北方向,“这三个人可能还在津市。”
周明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张旧报纸——是2023年的津市晚报,头版报道了“津市老城区拆迁,三名钉子户离奇失踪”的新闻,配的照片里,失踪者的后颈隐约有青黑色的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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