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子没抬头,桃木剑在地上顿了顿,溅起些朱砂粉。“我知道。”他的声音有点哑,“但他的魂魄被阴气裹着,没散。我布这个阵,是为了把他的魂魄锁在阵里,免得被其他邪祟利用。”他抬头看林夜,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在老槐巷查到什么了?”
林夜把刘老太的话重复了一遍,重点说了邪修在老槐树下埋了东西。“会不会是另一个养煞坛?”
“不是养煞坛。”玄灵子摇了摇头,桃木剑指向天上的月亮,月亮被云遮了大半,只露出个淡淡的轮廓,“是地阴坛。比养煞坛厉害十倍,能直接从地脉里引阴气。四十年前龙虎山那场浩劫,就是因为这东西。”
林夜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我们得尽快把它挖出来销毁。”
“不行。”玄灵子的声音很沉,“地阴坛埋在老槐树下几十年,已经和地脉连在一起了。强行挖出来,会引发地动,整个老槐巷都会塌。”他顿了顿,用桃木剑在地上的八卦图中心画了个圈,“只能等到七月十五子时,地阴最盛的时候,用‘天罡破邪咒’把它毁掉。但那时候,也是邪修的同伙最可能动手的时候。”
“同伙?”林夜皱起眉,“邪修不是说很快我们就知道了吗?”
玄灵子的目光落在警局办公楼的方向,那里的灯大部分都灭了,只有三楼的一个窗户还亮着,是局长办公室。“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邪修能在拆迁办、工地和老槐巷来去自如,还能准确找到那些拆迁户?”
林夜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赵德海是拆迁办主任,想起工地上的拆迁通知书,想起刘老太说的“政府的人昨天刚来过”。难道……
“明天我去查拆迁办的档案。”林夜的声音有点冷,“看看赵德海和哪些人走得近。”
玄灵子点了点头,桃木剑在地上的阵图上画了个收尾的符。“我今晚守在这里,防止邪修的魂魄作祟。你和苏法医、周明他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得忙。”他顿了顿,从袖里摸出个桃木牌,递给林夜,“这个你带上,邪修的魂魄被锁在阵里,但阴气可能会外泄,这个能挡一下。”
林夜接过桃木牌,牌上的“安”字硌得手心有点疼。他抬头看了眼局长办公室的窗户,灯还亮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个巨大的黑洞。
第二天一早,林夜就去了拆迁办。档案室的老杨头给他找来了近半年的拆迁档案,厚厚的一摞,堆在桌子上像座小山。林夜翻了没几页,就发现了不对劲——有七个拆迁户的档案被人动过手脚,其中就包括李强、王强和刘老太。档案的最后一页,都盖着个红色的印章,印章上的字是“同意强拆”,签字人是赵德海,但日期却是在他们死前几天。
“这七个户,都是‘钉子户’。”老杨头凑过来看了看,嘴里叼着根烟,烟灰掉在档案上,“赵主任前段时间天天盯着他们,说要‘尽快解决’。对了,”他突然拍了拍脑袋,“上周我看见赵主任和一个穿西装的人在办公室里说话,那人我认识,是城建局的副局长,姓孙。”
林夜的心沉到了底。他拿出手机,给苏清语打了个电话,让她查一下孙副局长的背景。没过多久,苏清语的电话回过来了,声音里带着震惊:“孙副局长的父亲,四十年前是青城山的道士,后来因为练邪术被逐出山门——就是玄灵子道长说的那个邪修!”
林夜捏着手机,指节泛白。原来如此,邪修的同伙是孙副局长。他们一个在明,利用职权逼迫拆迁户;一个在暗,用邪术杀人锁魂,目的就是为了在七月十五那天,用地阴坛引出地阴,完成四十年前没完成的阴谋。
“我们现在就去抓孙副局长。”林夜的声音有点冷。
“不行。”苏清语的声音有点急,“玄灵子道长说,孙副局长可能已经知道邪修死了,现在去抓他,他肯定会狗急跳墙,提前用地阴坛。我们得等七月十五那天,在老槐树下布好阵,再动手。”
林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苏清语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看着桌上的档案,七个拆迁户,已经死了四个,还有三个。他必须在七月十五之前,找到这三个人,保护好他们。
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夜和行动组的其他人分头行动。林夜和赵猛去保护剩下的三个拆迁户,苏清语和周明去研究地阴坛的弱点,玄灵子和老陈则在老槐巷周围布下了重重符咒,防止邪祟靠近。
七月十四的晚上,老槐巷的风格外大,吹得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是有人在树后磨牙。林夜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玄灵子给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圆得像个银盘,周围没有一丝云。
“还有十二个小时。”赵猛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手里拿着根钢管,钢管上缠着红绳,“苏法医他们已经在老槐巷的四个角布好了阵,就等明天子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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