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顿在兜里。他看见走尸的后颈——青斑中间有个细小的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扎过，洞里正慢慢往外渗着灰黑色的东西，像是腐烂的棉絮。“是‘引魂针’！”他突然想起玄灵子说过的话，“邪修用针把阴气钉在尸身里，拔了针就能散！”
可走尸离得太近，伸手就能抓到他的脸。林夜急得额角冒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嗖”的一声——是苏清语扔过来的解剖刀，刀尖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正好扎进走尸后颈的洞里。
“滋啦——”
黑红色的粘液瞬间喷了出来，走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胳膊腿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往地上摔。林夜趁机后退，看见走尸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缩成一团，像是块泡发的海带。
苏清语喘着气走过来，白大褂的袖子上沾了点黑粘液，正慢慢往下渗。“还好老陈叔的笔记本里记了引魂针的位置。”她从工具箱里翻出酒精棉擦手，指尖还在抖，“不然……”
话音未落，杂树林那边突然传来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打闷棍了。林夜的心猛地一沉，拔腿就往树林跑。刚冲过林带，就看见赵猛正捂着胳膊往后退，玄灵子拄着拐杖站在他前面，道袍的袖子破了个洞，露出的胳膊上青了一块。而他们对面的树桩上，坐着个穿黑褂子的人，脸被兜帽遮着，手里捏着根缠着红绳的针，针上还滴着血。
“是你杀了王强？”林夜的手按在枪套上。
黑褂子没说话，突然抬手把针往地上一插。林夜听见“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飞。紧接着，周围的温度骤降，杂树林里的阴影开始晃动，一个个半透明的影子从树后飘出来——有的穿着工装，有的裹着破布，全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浮游灵，眼睛里冒着幽蓝的光，朝着他们围过来。
“是工地里的死魂。”玄灵子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泛起层金光，“邪修用引魂针把它们召来了！”
浮游灵越聚越多，像团翻涌的雾。林夜捏碎了玄灵子给的黄纸，一股暖流顺着指尖往上窜，可那些灵体只是被挡了一下，又继续往前涌。“林队！用系统！”苏清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蹲在地上给赵猛包扎胳膊，血把白纱布都染红了。
林夜猛地想起系统界面。他闭着眼在心里默念，眼前立刻亮起暗金色的光——技能栏里，“御灵咒”三个字正在闪烁。“消耗10点功德值，可释放初级御灵咒。”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当前功德值：-10（透支）。是否透支使用？”
“用！”
一股热流突然从丹田涌上来，顺着胳膊往指尖窜。林夜睁开眼，看见指尖泛着层淡金的光，他照着系统提示的手势捏了个诀，朝着最前面的浮游灵一指：“御灵咒，起！”
一道金光射出去，打在浮游灵身上。那灵体发出声凄厉的尖啸，像被开水烫过的雪，瞬间化了。林夜愣了愣——比在罐头厂时管用多了。
“集中精神！瞄准它们的‘魂核’！”玄灵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他正用拐杖横扫，金光过处，浮游灵成片地消散，“每个灵体中间都有个亮点，那是它们的精气所在！”
林夜眯起眼，果然看见那些半透明的影子中间，有个米粒大的亮点在闪。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金光聚得更亮，又一道咒法射出去，正好打在亮点上。那浮游灵“滋”地一声，散成了缕青烟。
周明突然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是个青铜铃铛，铃身上刻着和博物馆陶罐上类似的符号。“这是我爷爷留下的‘镇魂铃’！”他抓着铃铛使劲晃，叮铃铃的声响穿透了灵体的尖啸，那些浮游灵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纷纷往后退，“书上说，这东西能震散阴气！”
老陈也没闲着。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七根香，在地上插成个圈，又点燃张黄纸扔进去。纸火“腾”地窜起来，泛着诡异的绿光，把周围的灵体都逼得更远了。“这是‘七星阵’，能暂时困住它们！”老陈的声音有点哑，额角的汗珠子往下掉，“但撑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到邪修的真身！”
林夜的目光扫过树桩——穿黑褂子的人不见了。只有那根缠着红绳的针还插在地上，针上的血正慢慢渗进土里，在地面上画出个扭曲的符号。“他跑了！”林夜喊道，“用了‘血遁’！”
玄灵子走到树桩旁，拔起那根针。针上的红绳突然冒起烟，烧成了灰。“没走远。”他捏着针，指腹在针尖捻了捻，“他的血沾在针上，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往西北去了——是老槐巷的方向。”
林夜看着地上那些渐渐消散的浮游灵，又看了看赵猛胳膊上的伤口，还有苏清语白大褂上的黑粘液。风从杂树林里钻出来，带着股淡淡的艾草香——是老陈铜炉里的味道。他突然觉得，那股味道比警徽还让人安心。
“走吧。”林夜把配枪插回枪套，“邪修既然敢试探，就别怕我们找上门。”
五个人往工地外走时，太阳正好升到头顶。阳光穿过杂树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林夜回头看了眼那片刚铺的水泥地，王强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只留下个淡淡的印记。他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小张刚才发来消息说，技术科在王强的指甲缝里，找到了点蓝色的纤维——和李强身上的一模一样。
“七个人魂，还剩四个。”苏清语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都砸在林夜心上，“邪修肯定还会动手。”
林夜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指尖还残留着御灵咒的热度，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烧。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在七月十五的老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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