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麻布包被沈星落小心翼翼地解开一角。黑暗中,借着门缝透进来那点惨淡的月光,一只肥硕的灰褐色野兔赫然出现在沈大牛眼前。兔身还带着余温,脖颈处一个细小的血洞,凝固的暗红血迹沾染在灰扑扑的毛皮上。
“兔……兔子!”沈大牛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落落!你……你抓的?!”他壮实的身子都绷紧了,下意识地往门口方向张望,生怕这浓郁的、新鲜的血腥味会飘出去。
沈星落点点头,没多解释:“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她迅速把麻布重新裹紧,塞回稻草深处,血腥味被霉味勉强盖住。“哥,去把灶房那个破瓦罐拿来,还有……把小墨叫醒,轻点。”
沈大牛此刻对妹妹简直是奉若神明,二话不说,像只灵巧的大熊,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柴房里只剩下沈星落一人。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空间。灵泉每日500毫升的限额,她之前只用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丝给林秀娘和沈大牛的水里。意念集中,一个意念,一只小巧的、半透明的能量容器在灵泉上方凝聚,盛满了大约100毫升乳白色、散发着清冽气息的灵泉水。这是空间赋予的微量取用方式。
刚退出空间,柴房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沈大牛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怀里抱着那个积满灰尘、豁了个大口的破瓦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揉着眼睛的身影。
“姐……”沈子墨(小墨)软糯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响起。他今年才八岁,瘦得像根豆芽菜,穿着打满补丁的单薄夹袄,冻得小脸发青,嘴唇都有些发紫。他显然是被沈大牛从冰冷的炕上硬拉起来的,整个人还迷迷糊糊,但那双遗传自林秀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早慧和警惕,下意识地先看向门口。
“小墨,过来。”沈星落朝他招招手。
沈子墨立刻小跑过来,依偎在姐姐身边,冰凉的小手抓住了沈星落同样没什么温度的手。他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小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问,只是仰着小脸,依赖地看着姐姐。
沈大牛把破瓦罐放在地上,搓着蒲扇般的大手,既兴奋又紧张:“落落,接下来咋弄?这兔子……咋吃?生火会被发现的!”
沈星落没说话。她拿出下午藏好的那根被沈老太当成“黑疙瘩”的山药,又小心地从稻草堆里拖出那只野兔。她示意沈大牛把瓦罐扶稳,自己则拔出了那根一直藏在袖口的、打磨得异常锋利的合金签子。
在沈大牛和沈子墨屏息的注视下,沈星落的手稳得可怕。合金签子如同最精密的解剖刀,避开骨骼和内脏,沿着肌肉纹理飞快地切割、剥离。兔皮被完整地剥下,团成一团塞到一边(这个可以硝制,以后或许有用)。兔头、内脏(除了心肝)被迅速剔除,用破布包好,准备明天找机会处理掉。剩下的净肉被斩成大小适中的块状,骨头也仔细拆分开。
整个处理过程快、准、狠,干净利落得让沈大牛目瞪口呆,连血腥味都似乎被这过于熟练的手法压制到了最低。沈子墨更是看得小嘴微张,忘记了寒冷,只觉得姐姐的动作……好厉害!
“哥,把山药皮刮了,掰成小块。”沈星落将处理好的兔肉和骨头放进瓦罐,又递过那根恢复了些许柔韧的山药和一把小石片磨成的简易刮刀。
沈大牛接过,立刻蹲在地上,用石片笨拙却卖力地刮着山药粗糙的表皮。沈子墨也凑过去帮忙,小手捡起哥哥刮下来的山药皮,小心地堆在角落。
沈星落则走到柴房那个破窗边,侧耳倾听。院子里死寂一片,只有风声。主屋那边早已没了灯火,沈老太和王氏显然都睡沉了。她放下心,走到瓦罐旁。
最关键的一步。
她意念集中,小心翼翼地将意识里那100毫升乳白色的灵泉水,引导出来,精准地注入盛放着兔肉块、骨头和山药块的破瓦罐中!清冽的泉水瞬间浸润了食材,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生机气息弥漫开来,又被浓重的柴房气味迅速掩盖。
“加水。”沈星落低声道。
沈大牛立刻会意,抱起柴房角落里一个装了小半下雨水的小破坛子,将浑浊的雨水小心地倒进瓦罐,直到勉强没过所有食材。瓦罐几乎被装满了。
沈星落拿起几根干燥的细柴禾,在瓦罐旁边飞快地搭起一个简易的小三角支架。没有明火,生火是大忌。她采用的是末世里常用的无烟焖烤法。将瓦罐放在支架上,周围用干燥的细柴禾和枯叶小心地围拢、压实,只留下底部一个极小的通风口。
然后,她拿出一个火折子——这是原主爹沈老三藏在柴房角落里的唯一家当,平时宝贝得很,轻易不用。沈星落吹燃火折子,将一点微弱的火星,小心地引到通风口处堆积的、最易燃的枯草绒上。
橘红色的火苗微弱地跳动起来,贪婪地舔舐着枯草绒,然后缓缓引燃了旁边干燥的细柴禾。没有明火窜起,只有细微的噼啪声和逐渐升腾起来的热气,被上方沉重的瓦罐和周围压实的柴禾牢牢锁住。热量被高效地传导给瓦罐里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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