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那天摊牌后,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
顾宸沉默了片刻,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恨过。”
林薇薇的心微微一紧。
“尤其是在刚发现你不见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说你卷款跑路的时候。”顾宸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那种被欺骗、被抛弃的感觉,几乎让我发疯。”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被星光照亮的侧脸上,“比起恨,我更怕找不到你。更怕你和孩子在外面吃苦,更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恨意会随着时间消散,但爱不会。”他轻轻地说,“它只会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变成执念,刻进骨子里。”
林薇薇鼻子一酸,飞快地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
执念……她又何尝不是?这五年来,那个名字,那张脸,不也是她午夜梦回时,心底最深处的刺与秘不可言的涟漪吗?
“很晚了,去休息吧。”顾宸没有逼她,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明天还有订单要发。”
他转身,走向那个狭小的储物间,背影在星光下拉得很长。
林薇薇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心中那座冰封的高墙,似乎在夜色中,又悄然融化了一角。
她知道,顾宸的“装穷”是一场戏,他的深情告白也可能是一场更高级的攻略。
但这一刻,星空下的静谧,那件外套的温度,还有他话语里那份真实的“执念”,让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全盘否定。
博弈进入了新阶段。
她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守,而是开始……不由自主地,衡量他话语里的真假,感受他行动中的温度。
这场关于真心与假意的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而她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成为了这场较量中最主要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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