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设定基于原着世界,但为剧情服务有部分魔改,请考据党轻拍。
那是一个连时间都仿佛变得慵懒的周六午后。
阳光透过窗格,在摊开的作业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墨水的味道混合着老旧木头和阳光的气息,弥漫在安静的房间里。
十二岁的无咎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出神,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焦糊味,却像一条狡猾的毒蛇,悄然钻入这片宁静。
起初,那味道像是电线短路时散发的、带着塑料腥气的警告。
但几乎在瞬间,它变得浓烈、暴戾起来
——是木材、布料、油漆以及无数日常之物在烈焰中集体献祭的味道,灼热、干燥,带着毁灭性的金属锈蚀感,野蛮地撕碎了午后所有的安宁。
紧接着,声音的浪潮汹涌而来。先是某种东西爆裂的闷响,随即是玻璃被高温摧垮的凄厉尖叫,最后,是人类惊恐到极致的呼喊像堤坝崩溃般倾泻而出:
“着火啦!三楼!快救人啊!”
无咎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他冲到窗边,对面单元三楼的窗口已然成了一个喷吐着浓黑烟柱和肆虐火舌的窟窿。但比这骇人景象更早击中他的,是皮肤传来的灼痛——
空气变得滚烫,一股热浪推开窗户,烘得他脸颊发干,眼球发涩。
而在那片混乱的喧嚣之上,一个极细微却像钢丝般勒进他心脏的声音穿透一切:
邻居家五岁女孩妞妞那充满恐惧的哭喊,正从那个火焰地狱中传来。
思考的链条在那一刻彻底崩断。
一种比理性更古老的本能接管了他的身体。
他像一颗被射出的子弹冲出门,逆着那些提着脸盆水桶、惊慌失措的人流,冲向那栋冒着黑烟的建筑。
楼内的温度高得反常,仿佛一步踏入了熔炉。
浓烟像是有生命的黑色怪物,贴着天花板翻滚,向下压迫,刺得他双眼泪水直流,每一次呼吸都引发撕心裂肺的咳嗽,浓烟带着滚烫的颗粒物灼烧着喉咙和肺部。
视线迅速模糊,他只能像瞎子一样,凭借记忆和那哭声的引导,匍匐下来,用湿袖子捂住口鼻,在灼热的地面上艰难爬行。
“回来!小子你不要命了!”
一个大叔在楼梯口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手掌像铁钳,捏得他生疼。
无咎猛地挣脱,那力道里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蛮横,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被毁灭之物的回避。
热浪如同实质的墙壁,一次次阻挡他前进。
火焰舔舐过的空气烫伤了他裸露的手臂和脸颊,带来针扎火燎般的剧痛。
他能闻到头发被烤焦的糊味,能感觉到汗水刚渗出就被瞬间蒸发的极度干渴。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在他耳边低语着转身逃跑。
头顶上方,木材燃烧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吱声,仿佛死神在不耐烦地踱步。
然而,那个微弱的、持续的哭声,却像黑暗中唯一的缆绳,拖拽着他穿越这片混沌的地狱,向着声音的源头挪动。
他撞开虚掩的、已被烤得烫手的卧室门,在浓烟中摸索到那个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
“妞妞,别怕,哥哥带你出去!”
他用被烟熏火燎得嘶哑的声音喊道,用湿漉漉的床单裹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转身向外冲时,回去的路比进来时更加艰难。
火势更加猖獗,氧气愈发稀薄,意识因为缺氧而开始模糊,视野边缘泛起黑斑。
唯有怀里那个小生命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像风中残烛,支撑着他最后的意志,跌跌撞撞地冲向那片象征生机的、晃动着人影的门口光亮。
当他终于踉跄着跪倒在楼外的空地上,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根冰针刺入他灼伤的肺腑,带来剧烈的痉挛和眩晕。
邻居泼来的冷水让他短暂清醒,随后,全身皮肤那深入骨髓的、爆裂般的剧痛才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抬起头,透过被烟熏得红肿、泪眼模糊的双眼,看到的是周围人复杂的目光——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面对眼前这副“惨状”的惊悸、怜悯,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妞妞!我的妞妞!”
妞妞的母亲哭喊着冲过来,一把从无咎怀里几乎是“夺”过了女儿,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泪水涟涟。
她的全身心都在颤抖的女儿身上,甚至没有多看无咎一眼,或者说,是不敢细看……
——这个近在咫尺、如同从炭火里扒出来的、皮肤红肿起泡、面容难以辨认的少年,景象太过骇人。
一个小女孩,大概是妞妞的玩伴,指着无咎,吓得“哇”一声哭出来,躲到了母亲身后。
那母亲尴尬地搂住孩子,目光闪烁,低声安抚,却始终不与无咎对视。
救护车到了。
医护人员看到无咎的伤势也倒吸一口冷气。
当担架抬着他经过时,他听到人群中低低的叹息:
“可惜了,以前多俊一孩子……”“这脸……以后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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