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知,触及到了规则光河最深、最暗、仿佛构成一切规则基石的一条“主脉”的边缘。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黯淡的、不断闪烁的“灰斑”。这些灰斑并非静止,它们像是有生命般,极其缓慢地“蠕动”,每一次蠕动,都会从周围的规则光河中,汲取一丝极其微弱的“活性”或“确定性”,转化为一种冰冷的、趋向于绝对均质的“惰性”释放出来。同时,它们自身也在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速度,进行着几乎完美的“自我复制”,将更多的“灰斑”烙印在规则的主脉之上。
归零者奇点!在宇宙规则最本源的层面上!
它们比在宏观宇宙中表现的更加隐蔽,也更加“基础”。它们不是在破坏规则,而是在“污染”规则的源头,让所有衍生出的规则,都天生带上了一丝“衰老”和“终结”的倾向。
李澈尝试用自己的“存在道韵”去接触、解析其中一个“灰斑”。
一股冰冷、空洞、仿佛连“解析”这个行为本身都要否定的感觉逆冲而来!这灰斑本身似乎就代表着“信息的终点”,拒绝被理解,只执行着将一切归于“无”的简单指令。李澈的道韵与之接触,竟也感到一丝晦涩与迟滞,仿佛要被其同化。
“果然……病在腠理,深入骨髓。”李澈心中凛然。清除这些深植于规则主脉的“灰斑”,其难度远超想象,几乎相当于要对宇宙的根基进行一场精准而庞大的“手术”,稍有不慎,可能导致整条规则主脉崩溃,引发连锁性的宇宙灾难。
但这一发现,也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既然这些“灰斑”存在于规则主脉,那么,在“源乡之眼”的更深处,在一切规则诞生的绝对原点,是否也存在着与之相对的、代表着“创生”、“负熵”或者“修复”的机制或信息?
他必须再往下!去往连他上次都未曾真正触及的、“源乡之眼”真正的“瞳孔”深处!
李澈凝聚起全部的心神与道韵,不再顾忌消耗,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朝着规则光河奔涌而来的方向,朝着那琉璃光芒的最核心处,奋力溯游而去!
周围的规则压力呈几何级数增长,无数宇宙诞生之初的磅礴信息冲刷着他的意志,时空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混乱。李澈的身形在光芒中明灭不定,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近了……更近了……
恍惚间,他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膜,进入了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点”。这里没有光河,没有信息流,只有一片绝对的“混沌”,以及……混沌中心,三个彼此缠绕、不断生灭、散发着至高无上、却又无比苍凉古老气息的……巨大“刻痕”?
不,那不是刻痕,更像是……三道贯穿了有无、定义了存在与不存在本身的……“原始指令”或者“基础协议”的显化!
而就在这三道原始指令相互作用的边缘,李澈赫然看到了——更多、更密集、仿佛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灰斑”集群!它们如同附骨之疽,甚至已经开始尝试侵蚀那三道原始指令本身!
而在那“灰斑”集群的深处,李澈模糊地感知到了一种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与“灰斑”的冰冷死寂截然相反的……温暖波动。那波动给他的感觉,竟与他体内的“种子”生命源流,隐隐有着同源的气息,但又更加古老、更加本源!
那是什么?是造物主留下的“修复程序”?还是宇宙在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对抗终极无序的“免疫机制”的残骸?
李澈的心神剧烈震动,他试图靠近,试图感知得更清楚。
但就在这时,那三道原始指令似乎因为他的闯入和“灰斑”的异动,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扰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排斥力传来,李澈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意识便被猛地弹出了那个“奇点”,沿着来路急速倒退!
“噗——!”
现实中的李澈,在“源乡之眼”外显化出身形,猛地喷出一大口淡金色的道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都充满了疲惫与震撼。
他回头望向那深邃的漩涡,心中波澜万丈。
他看到了宇宙的“病根”所在,甚至可能窥见了“病因”的一角,以及……一丝渺茫的“解药”线索。
但代价巨大,他的道基都受到了不轻的震荡。
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解决归零者的问题,其复杂与危险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战斗。那涉及到了宇宙存在的根本法则。
他需要时间恢复,需要消化所见,更需要……为联邦,为“火种”,做出最终的抉择与准备。
李澈拖着伤体,一步一虚空,缓缓朝着澈界的方向返回。
身后,“源乡之眼”依旧缓缓旋转,中心的琉璃光芒,似乎比往常黯淡了那么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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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蓝图·文明之重
李澈带伤回归,立刻震动了联邦高层。他如今的境界与实力,几乎代表了已知宇宙个体力量的巅峰,竟在探索中受此重创,足见“源乡之眼”深处所隐藏的凶险与奥秘,是何等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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