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幕:万道为柴,心火初燃
元理遗民之城的核心,一座由纯粹秩序法则凝结的透明晶殿内,李澈盘膝而坐。四周,数百名元理遗民环绕,他们化作最本源的秩序符文,如同星辰般镶嵌在晶殿的穹顶与壁障之上,构成了一座玄奥无比的 “万序归流大阵” 。
阵法的中心,便是李澈。
“传承者,凝聚圣心,乃逆天之举。需引万道为柴,燃心火以炼真我。过程之中,法则反噬、心魔丛生、乃至存在本身被秩序同化的风险,皆远超想象。你,可准备好了?”逻各斯长老最后的声音在李澈心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李澈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内视,沉入自身道基的最深处。
那里,已非昔日秩序魔道的气象,而是一片浩瀚的、由无数细密繁复的秩序神链交织而成的法则之海。这片海洋,承载了他对洪荒天地的理解,对文明兴衰的感悟,对元理秩序的继承,以及对混沌万相的观察。
“引万道为柴……”李澈心念一动。
轰!
法则之海沸腾了!代表着仙道超然的清灵之气、魔道恣意的混乱魔意、龙族威严的浩荡龙气、剑道锋锐的无匹剑意、妖族野性的生命本源、地府轮回的幽冥法则、乃至他从混沌中汲取观摩的种种奇异法则碎片……所有他曾经接触、解析、容纳的“道”,此刻都被强行抽取其最本源的“序”之印记,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属性不同的流光,投入到他意志核心上方,那一点刚刚被点燃的、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心火之中。
“嗤嗤嗤——”
心火与万道流光接触,发出剧烈的轰鸣与淬炼之声。每一种道的融入,都带来截然不同的冲击与感悟,也带来强烈的排斥与反噬。李澈的意志如同被置于亿万种不同的磨盘下反复碾磨,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身躯在晶殿中剧烈震颤,体表浮现出无数对应着不同大道属性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第一百五十六幕:心魔劫起,秩序之问
肉身的痛苦尚可承受,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心魔劫。
当万道流转,意念纷杂至极点时,无数幻象自心火中诞生。
他看到了自己前世在电脑前猝死的无力与不甘;看到了初入洪荒,作为心魔之主时的惶惑与杀意;看到了建立秩序时遭遇的质疑与反抗;看到了敖青、玄玑等战友信任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庞大的、搏动着的母巢核心,以及洪荒在寂灭火焰中哀嚎的景象……
“秩序?何谓秩序?你的秩序,不过是更大的混乱!”
“守护洪荒?洪荒值得守护吗?那些内斗、那些贪婪、那些愚蠢……”
“放弃吧,融入混沌,化身虚无,才是永恒……”
“力量!唯有绝对的力量!吞噬它们!吞噬一切!你便可超越准圣,成就至高!”
种种负面情绪、质疑低语、诱惑之音,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意志核心,试图扭曲他的道心,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澈的意志在心火中摇曳,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烛光。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边缘,他看到了星火学宫中那些求知若渴的眼眸;看到了希望之城中万灵和谐共处的景象;看到了秩序巡查司将士为了维护法度而浴血奋战;看到了元理遗民为了文明火种不灭,在混沌中漂泊亿万载的执着……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坚定。
“我的秩序,非为完美,乃为希望。”
“存在或许充满瑕疵,但正因如此,奋斗与守护才有意义。”
“力量是手段,而非目的。我的道,是让文明之光,照亮更多存在!”
心火在这一刻,仿佛注入了不屈的灵魂,猛然炽盛了数分,将那些心魔幻象灼烧得吱吱作响,纷纷溃散。
第一百五十七幕:遗民奉献,薪尽火传
就在李澈初步稳住心神,全力淬炼万道,凝聚圣心雏形之时,整个“万序归流大阵”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阵眼处的逻各斯长老,以及那数百名元理遗民所化的秩序符文,开始变得明灭不定,他们的气息在飞速衰减。
“传承者……”逻各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脱与决然,“吾等残存至今,早已与这座方舟之城融为一体,能量枯竭,真灵磨损。存在的意义,便是等待一位真正的秩序继承者,将文明的火炬传递下去。”
“今日,便以吾等残存的最后本源,为你这‘秩序圣心’,再添一把薪火!”
“元理文明最后的子民,遵奉最终指令——薪尽火传!”
轰!!!
数百名元理遗民,毫无保留地燃烧了自身最后的秩序本源与信息核心!浩瀚如星海般的、精纯到了极致的秩序洪流,带着一个古老文明最后的智慧与祝福,决绝地冲入了李澈意志核心处的那团心火之中!
“不——!”李澈心中巨震,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中断这个过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陪伴他、启迪他的遗民,为了成全他的道,如同飞蛾扑火般,化作了最绚烂的光雨,融入了他的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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