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混沌石台，“工位”依旧。
李澈盘膝而坐，面前悬浮着两份卷轴，眉头紧锁。初得“编制”的兴奋感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实实在在的焦虑。
魔道监察使。
名头听着唬人，权力描述也挺像那么回事——引导魔道，审查魔功，维护清单，甚至有权处置违规魔头。
可问题是，怎么引导？如何审查？靠什么维护？又拿什么去处置？
他李澈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手下无一兵一卒，自身魔元还因为爆肝写方案消耗了大半，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期。别说去处置那些积年老魔，就是遇到个厉害点的魔将，估计都得掂量掂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李澈揉着眉心，感觉比写十万字方案还头疼。
招人，是当务之急。
但招什么人？去哪里找？
招揽正道修士？想想元始天尊那冷冽的眼神，李澈就打了个寒颤。恐怕他刚露出招人的意思，就会被贴上“勾结魔道、图谋不轨”的标签，到时候别说开展工作，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正道人士，尤其是那些名门大派的，谁会愿意跟着一个名声不显、根脚还是魔头的“监察使”混？风险太高，前途未卜。
那就只能从魔道内部想办法了。
可这也是个雷区。
招揽强大的魔头？比如血海的阿修罗魔王，或者北冥的某个大妖？且不说人家听不听召，就算来了，以他现在的状态，能驾驭得住吗？别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直接被反客为主，或者被当成向道祖献媚的投名状给宰了。
招揽弱小的魔头？那些浑浑噩噩、只知本能吞噬心念的低阶心魔，或者刚刚化形、实力低微的小魔怪？倒是容易控制，但有什么用？撑场面都嫌寒碜，办正事更是提都不用提。带着一群歪瓜裂枣去“监察”魔道，怕不是要笑掉洪荒众生的大牙。
“实力、能力、忠诚度……至少得占一样吧？”李澈苦恼地想着。魔道之中，实力强的必然桀骜难驯，能力强的多半心思诡诈，至于忠诚度……这玩意儿在魔道就是个笑话。
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小说、玩过的游戏。主角建立势力，要么是靠王霸之气折服小弟，要么是靠系统奖励召唤班底，要么是捡到落难高手施恩图报……
王霸之气？他一个虚弱期的魔祖，气息放出去，估计吸引来的不是小弟，而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系统？穿越过来除了融合了魔祖记忆和位格，毛都没一根。
落难高手……这混沌虚空，除了他自己和那座紫霄宫，连根毛都没有，上哪捡去？
“难道真要单枪匹马去闯？”李澈看着茫茫混沌，一阵无力。这开局，比前世白手起家创业还难上百倍。至少前世还有银行贷款（虽然难批）和人才市场（虽然卷）。
就在他一筹莫展，几乎要开始考虑是不是先去哪个角落偷偷吞噬点心念、恢复一下实力再作打算时，他魔魂深处，那与洪荒“魔”之概念的微弱联系，忽然轻轻波动了一下。
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魔头，而是一种……更加抽象，更加根源的“信息流”。
仿佛是整个洪荒天地间，那些无主的、散逸的、关于“魔”的规则碎片、负面情绪沉淀、心念残渣……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他这个新晋的“官方魔头”汇聚而来。
速度很慢，量也很少，若非他此刻心神高度集中，几乎无法察觉。
但这种现象，让李澈心中一动。
“魔道监察使……这个身份，似乎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头？”他若有所思，“道祖敕封，天道认可……难道这个职位本身，就自带某种权柄和气运？”
他尝试着主动去引导、去感知这股微弱的信息流。
刹那间，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和信息片段涌入他的意识：
——某处山林，一个修士因突破失败而产生的强烈不甘与怨愤，正吸引着周围游离的阴煞之气，有滋生初级心魔的迹象……
——某个妖族部落内部爆发的权力争斗，产生的猜忌与恶意如同瘟疫般蔓延……
——血海边缘，几个低阶阿修罗为了一点血晶矿脉正在厮杀，散发的杀戮意念浓郁……
——甚至，他还隐约捕捉到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议论碎片……来自昆仑山方向的冷冽审视，来自金鳌岛方向的些许好奇，来自西方方向的深深忌惮与算计……
这些信息杂乱无章，如同噪音。但李澈却眼睛微微亮起。
这能力……有点像弱化版的、针对魔道相关事件的“大数据监控”？
虽然目前范围似乎有限，感知也很模糊，而且消耗心神，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有用的能力！意味着他不必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洪荒乱窜，就能大致了解哪些地方可能“出事”，哪些魔头可能“活跃”。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李澈沉吟起来，“不一定非要一开始就招揽到多么强力的手下。可以先利用这个‘信息监控’能力，去找那些……有潜力、处境不太妙、或许愿意接受‘招安’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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