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阳沉入西边连绵的山峦,大约还有三个小时。
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林间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草木的清香。
然而,这份本该属于深山老林的宁静与祥和,今日却被一声声突兀而清脆的枪声彻底打破,回荡在山谷之间,惊起无数飞鸟走兽。
对于这片平日里罕有人迹、野兽们自在栖息的林子来说,今天无疑是它们的“末日”。
枪声此起彼伏,时而密集如爆豆,时而清脆如裂帛,以至于负责此次特训观察与协调的秦云,站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岗上,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他有些忧心忡忡:这些从各部队精挑细选出来的特战队员,虽然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在如此“富足”的狩猎环境下,会不会因为兴奋而出现浪费子弹的情况?
甚至,在视线不佳、枝叶茂密的林子里,会不会发生误伤队友的严重事故?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每一颗子弹,每一个战士,都是部队宝贵的财富。
秦云正暗自懊悔,觉得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批准这样“放纵”的实战狩猎训练,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是两个小队的队长苏志勇和田慧炳。
两人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显然对林中的动静并不像秦云那般担忧。
秦云迎了上去,将自己的顾虑说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
“志勇,慧柄,你们听听这枪声,是不是太密集了点?
我真担心他们会……”
苏志勇闻言,朗声笑了起来,拍了拍秦云的肩膀:
“秦参谋,您就把心放宽吧!
您亲自挑选的这些兵,哪个不是从艰苦环境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油子?
他们以前在基层部队,哪个没过过那种子弹比黄金还金贵,打一发都要心疼半天的日子?
对他们来说,每一颗子弹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贵重,绝对知道怎么用在刀刃上,怎么打最有价值。
至于误伤?那更是不可能的,他们都经过严格的战场识别和协同训练,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田慧炳也在一旁附和道:
“秦参谋,苏队长说得对。
这些兵,眼睛毒着呢!
在林子里,他们比狐狸还精,比猴子还灵,绝对分得清哪个是猎物,哪个是队友。
他们知道怎么利用地形,怎么互相掩护,误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听了苏志勇和田慧炳的解释,秦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目光不时扫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和断断续续的枪声中缓缓流逝。
果然,正如苏志勇所说,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恋恋不舍地吻过山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和深紫色,夜幕开始悄然降临之时。
参加训练的二十名特训营士兵,便三三两两地陆续回到了位于山坳中的约定宿营地。
他们的归来,印证了老兵的素养。
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拥挤,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自然而然地便按照平日里训练的战术协同原则,三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交替掩护,有序进入宿营地。
每个小组中,总有一名战士眼神锐利,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环境,留意着任何可能的“威胁”——
当然,现在主要是为了避免与其他小组在宿营区域上发生重叠或干扰。
这样一来,彼此间的活动范围和警戒方向都划分得清清楚楚,哪里还会有秦云担心的误伤情况发生?
更让秦云惊讶的是他们的“战利品”。
几乎每一个归来的战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满足的笑容,肩上或手中都沉甸甸的。
所谓“几乎每一发子弹都带回来一只山鸡或者野兔”,此刻看来绝非虚言。
有的战士腰间挂着几只肥硕的野兔,有的手里拎着色彩斑斓的山鸡,还有的背上背着体型更大的獾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四组战士,每组两人抬着一个巨大的“家伙”,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
那赫然是三头体型不小的野猪,还有几只皮毛油亮的麂子和一匹半大的野狼!
这些沉甸甸的猎物,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精准的枪法和高效的协同。
秦云看着眼前这些满载而归、眉飞色舞、互相炫耀着各自“战绩”的战士们,听着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刚才狩猎时的惊险与刺激,比如“我这一枪,正中那野猪的眼睛!”
“要不是老李眼疾手快,那只兔子就钻林子跑了!”
心中那点最后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有赞叹,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早知道他们能有这么好的收获,当初就真不应该让他们带那么多干粮!
宿营地中央,几个性急的战士已经手脚麻利地架起了好几堆篝火,火焰“噼啪”作响,跳跃着,升腾起温暖的光芒和袅袅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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