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站在顾瑞卿和顾芷卿兄妹二人身旁,看着他们历经战火离别后重逢。
两人眉宇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期许,那份真挚的兄妹情谊让他也为之动容。
待两人互诉了片刻,谈及家中近况与前线的艰苦,情绪慢慢平复。
秦云才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大哥,我妹妹今日一早便与学校的慰问队伍一同出发,说是要来咱们东北军营慰问官兵,表演节目。
不知她们此刻在你们哪个军的驻地演出?
我想着若是方便,便去瞧瞧她。”
“哦?你妹妹?”
顾瑞卿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与兴奋。
急切地追问道:
“莫非是省立第二中学的那个学生演唱队?”
秦云笑着点了点头:
“正是她们。”
“哎呀!那可真是太巧了!”
顾瑞卿脸上洋溢着赞叹之色,
“她们昨日在我们49军军部表演的节目,那可真是太出色了!
尤其是那个领唱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嗓音却清亮又带着一股子穿透力。
一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唱得是荡气回肠。
连我们少帅听了都听得得泪流满面,久久不语啊!”
他说到这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秦云,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
“那个领唱的小姑娘,我记得少帅还特意问过她的名字,好像……
好像是叫秦朵吧?”
“好像就叫秦朵。”
顾瑞卿为了确认,又转头询问地望向旁边侍立的卫兵。
那卫兵一直仔细听着长官与客人的对话,此刻见顾瑞卿看来。
立刻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确是这个名字。
“你叫秦云,她叫秦朵……”
顾瑞卿将这两个名字在口中默念一遍,猛地看向秦云。
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欣喜,
“这么说来,她当真是你的亲妹妹?
你可真是好福气!你妹妹唱得太棒了!
那歌声,简直是唱到了我们这些背井离乡的东北军将士心坎里去了!
她们演唱完毕,台下的官兵们,多少七尺男儿,无不泣不成声。
想起沦陷的家乡和受苦的亲人,个个都红了眼眶。”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只是少帅听完,深为感动,当即就下令,让她们先去51军表演。
说是51军的弟兄们最近在前线最为艰苦,更需要这样的鼓舞。
她们的节目啊,太受我们这些东北将士的欢迎了!
不光是49军,听说我们57军,还有53军、67军以及骑兵军的长官们,都已经派人过来抢着邀请了。
恐怕这几日,她们怕是要在我们各个军营都巡回表演一番呢!”
一旁的顾芷卿这两天在祥云旅馆,也时常听到隔壁学校的歌声,特别对这首《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深有感触。
那悲怆而又充满力量的旋律,让她一个女子也对关外的故土生出无限的眷恋与对侵略者的愤慨。
此刻听闻那动人心弦的领唱竟然就是秦云的妹妹秦朵,更是激动不已。
拉着顾瑞卿的袖子,雀跃地说道:
“大哥,大哥!我们也去51军看看吧!我要去亲眼见见秦朵妹妹!”
顾瑞卿见妹妹如此心切,又想着秦云亦是此意,便笑着应允了:
“好,好!既然芷卿你也想去,秦云兄弟更是要去寻妹妹,那我们便一同去51军驻地瞧瞧。”
顾瑞卿便带着秦云和顾芷卿,在卫兵的护卫下,朝着不远处的51军驻地赶去。
尚未靠近,一阵清脆而又饱含深情的歌声便随风飘了过来,穿过军营的层层帐篷,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是秦朵的声音!”
秦云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几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抵达了51军的驻地广场。
只见广场中央,官兵们临时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木板舞台,几块帆布充当背景。
虽然朴素,却收拾得干净整齐。
秋日的西安城外,秋风萧瑟,凛冽的秋风卷着尘土,刮过将士们的脸颊。
但数万东北军将士,无论官阶高低,都身着浆洗得发白的土黄色或灰色军服。
整齐地坐在简陋的木凳上,或是直接席地而坐,目光紧紧地凝聚在舞台中央那个瘦小的身影上——正是秦朵。
她穿着一身蓝布学生装,扎着两条麻花辫,在萧瑟的秋风中,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却挺直了脊梁。
她的歌声,时而如泣如诉,诉说着东北故土的美丽与沦陷的悲痛;
时而又高亢激昂,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侵略者的控诉。
数万将士,此刻都忘了刺骨的寒风,忘了连日征战的疲惫。
眼中无不感动得泪眼婆娑,紧握的双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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