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当哥哥的是怎么当的?
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妹妹!”
秦云刚想解释,秦朵却急忙仰起小脸,用带着一丝沙哑却又急切的声音辩解道:
“二姐,不是的,你别怪哥哥!
哥哥他……他带我去买了一把梵琴,给我做生日礼物!
我没有不开心,我是高兴的,真的,我是太高兴了才……”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有些湿润,这次却是喜悦和激动交织的泪水。
“梵琴?”
宁颖鹤和宁颖雁都愣住了。
宁颖鹤是附近中学的音乐老师,自然深知一把品质尚可的梵琴价格不菲。
上次去一中练歌,秦朵就对一中音乐教室那架旧梵琴情有独钟,在窗边偷偷望着,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宁颖鹤不是没想过给这个苦命的小表妹买一把,但一想到那笔相当于她好几个月薪水的开销,便只能无奈地叹气。
听到秦云竟然真的给秦朵买了梵琴,宁颖鹤对秦云的责备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她张了张嘴,想问秦云哪里来的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更紧地握住了秦朵的手。
秦朵冰雪聪明,似乎看穿了二表姐心中的疑惑,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那钱……是我娘临死的时候,偷偷塞给我哥的……”
话音刚落,宁颖雁和宁颖鹤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随即涌上浓浓的怜惜和心疼。
她们瞬间明白了,秦朵刚才的泪眼婆娑,并非受了委屈,而是因为提及了逝去的母亲。
以及这份沉甸甸的、带着临终希望的礼物。
“傻孩子,别哭了,啊。”
宁颖雁温柔地摸了摸秦朵的头,声音哽咽。
“有你哥哥在,有我们在,以后都会好的。
走,我们回家,舅母肯定做了你爱吃的菜。”
姐妹俩一左一右,怜惜地搂着秦朵瘦削的肩膀,柔声安慰着,朝弄堂深处的家里走去。
这时,听到门口动静的舅妈和舅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舅母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蓝布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看到秦云,她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小云,回来了?你这两天没回来,我和你舅舅还在担心你去学校报到的事呢。”
“嗯,舅妈,都办好了,手续都很顺利。”
秦云恭敬地回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舅母疑惑地看着舅舅。
舅舅宁木若也疑惑对秦云说:
“小云,你跟我来一下书房,我有点东西给你。”
秦云跟着宁木若走进了舅舅家那间不算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的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味道。
宁木若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蓝布钱袋,递给秦云,说道:
“那天你来时,事情多,我一忙就忘了给你。
这里面是五十元钱,是我让你舅母给你准备的大学报名费用和这一段时间的零用。
省着点花,应该够用了。”
秦云看着舅妈递过来的钱袋,那粗糙的布料传递着朴实的温暖。
他心中一暖,连忙摆手,没有去接:
“舅妈,谢谢您,不用了。
我娘……我娘临死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包钱,足够我和妹妹今后几年的生活和我的学费了。
您把钱收起来吧。”
他没有说具体的数目。
母亲当时塞给他的那个布包,里面是八百块银元,那在当时已是一笔巨款。
但如今,经过他连续弄到金条和银元,这笔钱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来的数目。
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和难以解释巨大财富的问题。
他决定含糊处理,干脆不提母亲当初给他的确切金额,只说够用了。
宁木若看着秦云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妹妹临终前的托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还是让舅母将钱袋收了回去,叹了口气道:
“好孩子,你娘在天有灵,知道你们兄妹俩能好好活下去,也会安心的。
既然钱够用,那舅舅舅妈就不多说了。
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舅舅舅妈说,别自己扛着。”
“我知道了,舅妈。”
秦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舅舅舅妈的感激。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正是这份亲情,给了他和妹妹最坚实的依靠。
舅母颤抖着手接过秦云递回来的那包沉甸甸的银元。
心中那块因连日盘算家用而悬着的巨石,仿佛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
这让她长长地、几乎是无声地吁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郁结也随之舒展了几分,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他们这个家,在外人看来或许还算体面——
舅舅在省府任职,说起来也是身处高位。
然而,只有舅母自己最清楚,舅舅是个出了名的“死脑筋”,廉洁奉公得近乎刻板。
俸禄自有定数,却从不肯沾半点不义之财,更别提那些灰色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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