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王家村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唯有庄庄子外面的喧闹声、器物碰撞声以及王家院子里隐约的哭喊,昭示着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趁着外面广场上混乱不堪,秦云如同墨色融入阴影。
秦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
他已经找地方换上深色夜行衣,将自己与周围的黑暗完美融合。
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庄子侧门附近的动静。
几个负责看守侧门的庄丁,此刻也被门外的喧闹吸引了大半注意力,三三两两地聚在门边探头探脑,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悄然临近。
秦云屏住呼吸,足尖轻点地面,如同一片落叶般飘然而过,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便已从那略显陈旧、防御相对薄弱的侧门溜了进去,融入了庄子深处的黑暗巷道。
王家村,这座原本只是普通村落。
但在王喜山兄弟手中,早已脱胎换骨。
近十年来,王喜山凭借着心狠手辣和聚敛的财富。
又得到堂弟王乐山——
一个据说曾在边军混过几年、颇懂些防御工事的狠角色的协助,对庄子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维修与扩建。
夯土的寨墙被加高加厚,上面甚至零星布置了了望口和射箭孔;
关键的路口设置了拒马和栅栏;
庄内主干道两旁的房屋也被改造得如同一个个小型的防御据点,墙壁厚实,窗户狭小。
如今的王家村,早已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村庄,而是一座名副其实、固若金汤的堡垒。
王喜山对此极为自负,他不止一次在酒后对心腹吹嘘:“我这庄子,固若金汤!莫说是寻常的毛贼流寇,便是遇到那千军万马的大军进犯,只要兄弟们守住寨门,依托庄子层层抵抗。
也足可以支撑到我与三团长、王老三(王乐山)带领核心人手,从容退到后山的堡子山上!”
堡子山,那是王喜山真正的后路与根基所在。
在修建庄子的同时,他便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村后那座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的堡子山上,秘密修建了一座更为隐秘和坚固的山寨。
那山寨依山而建,只有一条蜿蜒陡峭的小路可以通达,路口处更是设有多重关卡和滚石檑木。
更重要的是,王喜山这些年如同松鼠储粮一般,凭借其在附近数县的势力,源源不断地将搜刮来的粮食、布匹、金银以及各种战略物资运往山寨储存。
据可靠消息,仅仅是粮食一项,就足够数百人吃上三五个月而无忧。
若只是维持基本生存,便是撑个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也绝无问题。
这便是王喜山最大的底气,是他敢于在地方上横行霸道、甚至不把一些小股官军放在眼里的资本。
因此,他才会如此狂妄地常对别人讲:
“嘿,那些狗官和所谓的英雄好汉,若是真有胆子,就让他们放马过来!
只要能让我王喜山安然回到我的王家庄子,便是派一个整军来,我王喜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话语间,是睥睨一切的嚣张与自信。
然而,他王喜山千算万算,防备了明枪暗箭,防备了官军围剿,防备了同道黑吃黑。
却万万想不到,今夜,敲响他王家村丧钟的,并非什么千军万马,也不是什么神兵天将,而仅仅只有一个人。
一个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
足以让他王喜山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回想起都会魂飞魄散、胆颤心惊的——杀神!
此刻,这位杀神,已经悄然潜入他苦心经营的堡垒,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夜色如墨,笼罩着王家庄子。
秦云如同一只夜行的猎豹,借着朦胧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潜行至一处不起眼的月亮门边。
这月亮门是用青石砌成,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
此时正是守卫最容易松懈的地方。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早已锁定了一个路过的团丁。
这团丁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褂,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腰刀,此刻摇摇晃晃的走过月亮门。
还在紧着裤带。
这应该是去上茅房的守卫。
秦云屏住呼吸,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左手闪电般探出,捂住了那团丁的嘴。
右手的杀猪刀紧紧贴在了团丁的脖颈大动脉上。
那团丁猛地惊醒,眼睛瞪得像铜铃,刚要挣扎,脖颈处传来的刺骨凉意瞬间让他魂飞魄散,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别出声!”
秦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冬日的寒风刮过耳畔,
“带我去个僻静地方,问你什么,如实回答,不然这刀可不认人!”
团丁吓得连连点头,身体抖得像筛糠。
秦云架着他,迅速离开了月亮门,七拐八绕,来到了后院一处废弃的菜园子里。
这里杂草丛生,只有几棵歪脖子枣树,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正是谈话的好地方。
“王喜山从汉中带回来的绑票,关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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