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回来了!”
连日来的疲惫、紧张、潮气,都被这热力一丝丝蒸腾出去。
泡了足足半小时,感觉骨头都酥了,他才意犹未尽地爬出来。
“搓澡!”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搓澡师傅拿着粗糙的搓澡巾过来,一看秦云那身板(虽然瘦了点,但骨架结实),再一上手……
好家伙!那陈年老垢,一层又一层,搓起来“唰唰”作响,地上很快堆起一小撮“战利品”。
搓澡师傅埋头苦干,愣是一声没吭,心里可能默念:
“这位爷怕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吧?”
秦云自己看着都老脸一红,只能假装欣赏天花板。
清水一冲,浑身轻了起码三斤!
皮肤红彤彤的,感觉能直接呼吸新鲜空气了。
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打着震天响的哈欠,趿拉着拖鞋回房。
脑袋刚沾上枕头,鼾声就起来了。这一觉,黑甜无梦,睡得那叫一个美滴很!
次日,日上三竿秦云才悠悠醒转。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嗯,镇上可能没那么多鸟,但人声鼎沸。
伸个懒腰,全身关节“噼啪”作响,充满了力量。
“美滴很!”
他心情大好地穿戴整齐。
退房出门,旅店门口的吃食摊子正热闹。
秦镇米皮晶莹剔透,浇上红亮亮的油泼辣子,旁边就是烤得焦香酥脆的潼关肉夹馍,还有冒着热气的醪糟汤圆……
小孩子才做选择!秦云大手一挥:“每样都来一份!”
米皮爽滑筋道,辣子香而不燥;
肉夹馍外酥里嫩,腊汁肉肥瘦相间,满口留香;
醪糟汤圆甜滋滋暖融融。
一顿风卷残云,肚子再次滚圆。
他打着饱嗝,向米皮摊主打听:“大爷,去西安的车在哪儿坐?”
“北门!老福特大卡,一天两趟,十点一趟,下午三点一趟!过时不候啊!”
秦云一看天色,赶紧往北门跑。
远远就看见一辆……
呃,姑且称之为“客运汽车”的钢铁巨兽。
一辆老福特牌的尖头卡车,车斗上蒙着脏兮兮的军用篷布,里面沿着两侧车帮,用粗铁丝勉强固定着两排摇摇欲坠的长条木椅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豪华大巴”了。
这趟车已经快发车了,长椅上挤了十几号人,神色各异。
秦云赶紧掏三十文买了票,手脚并用地爬上车斗,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勉强坐下。
屁股刚挨着那硬邦邦的木板,“哐当”一声,车子就怒吼着启动了。
接下来的路程,秦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颠沛流离”。
坑坑洼洼的土路,让这辆没有减震可言的铁疙瘩化身狂暴的“跳跳虎”。
秦云感觉自己像颗被扔进炒锅的豆子,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刚吃下去的米皮肉夹馍在胃里激烈地打着群架。
他死死抓住车帮上的铁丝,脸都白了,心里疯狂吐槽:
“这哪是坐车?这是坐刑具啊!早知道走路都比这强!”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条河边停下。
司机跳下车,提着桶去河里打水给发烫的机器降温,顺便吼了一嗓子:
“都下车放放水!别走远,一刻钟后就开车!”
车上的男人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跳下车,跑到河边的芦苇滩前,毫不避讳地排成一排,掏出家伙就开始了“人工降雨”,水声哗啦,场面颇为壮观。
女人们则红着脸,低声骂着“没羞没臊”,互相拉扯着钻进了更深的芦苇丛。
秦云作为现代灵魂,脸皮厚度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彪悍的民风,只能尴尬地坐在原地,假装欣赏远处的风景。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车厢最里面,靠近车头驾驶室挡板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约莫二十岁,穿着当下城里时髦的藕色西式连衣裙,容貌清丽,气质不俗,只是眉眼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身边坐着一个穿着青布短褂、体格健壮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坐姿刻意,身体微微前倾,在女子与旁边一位体型丰硕的妇人之间,硬是挤出了一道微妙的“隔离带”。
女子身侧,紧挨着她,放着两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牛皮小箱子。
她的双手,始终牢牢地握着箱子的提手,眼神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扫视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刚上车的秦云。
那中年汉子也时不时用锐利的目光扫过秦云,带着审视的意味。
秦云心中了然:这组合,一看就是有故事的。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里盘算着:“回西安要紧,妹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路上的‘风景’,看看就好,少掺和。”
他调整了一下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坐姿,准备迎接下半程更猛烈的“钢铁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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