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宁静被一阵急促、慌乱的敲门声猛地打破。
周遇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样的雨夜,谁会来访?
他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老人。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狼狈不堪。满脸的皱纹里刻满了疲惫与焦虑,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浑浊的眼神中充满了近乎绝望的哀求。
“周……周先生吗?求求您,帮帮我……”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儿子和儿媳妇,他们已经失踪好几天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报警了,警察也在查,可我这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他们出大事了!”老人说着,身体摇晃,几乎要跪下来,“我听说您有办法……能接触到寻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您一定要帮帮我,给我个准信儿啊!”
周遇风看着老人被雨水和泪水模糊的脸,那深入骨髓的担忧与无助触动了他。他虽见惯了生死,却始终难以对这样的悲恸无动于衷。他沉默了片刻,侧身让开:“老人家,先进来避避雨,慢慢说。”
从老人口中,周遇风得知了他的儿子李默和儿媳陈婉是普通的公司职员,为人本分,住在城西一处有些年头的居民楼里。失踪前并无任何异常。
送走几乎耗尽所有力气的老人,周遇风接下了这份沉重的委托。他没有耽搁,当天晚上便来到了李默和陈婉的住处。
屋子不大,陈设简单却整洁,残留着生活的气息,只是如今这气息里掺杂了一丝冰冷和空洞。周遇风关掉所有的灯,在客厅中央点燃了一支特制的安魂香。烟雾盘旋、扩散,散发出奇异的、能安抚灵体并增强感应的香气。
随着他低沉古老的招魂咒文回荡,房间温度骤降,无形的压力弥漫,空气仿佛变得粘稠。香烟凝聚不散,渐渐勾勒出两个模糊的、透着哀伤与惊恐的轮廓。
一对年轻夫妻的鬼魂,缓缓浮现。他们的面容依稀可辨,正是照片上的李默和陈婉,只是脸上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遇害时的恐惧与不甘。
“我们……死得好冤……”丈夫李默的鬼魂声音幽咽,带着那一晚冰冷的寒意。
在周遇风的引导下,鬼魂断断续续地倾诉他们的遭遇。叙述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
周遇风静静地听着,怒火在胸中升腾。这不仅仅是谋财,更是残忍的虐杀和冷酷的毁灭!他沉声安抚激动悲恸的鬼魂:“放心,我会找到他们,让真相大白,让该受惩罚的人,付出代价。”
安抚下李默和陈婉的鬼魂,并承诺会为他们讨回公道后,周遇风开始了调查。他首先重走了那对夫妻当晚回家的路线。那条昏暗的小巷即使在白天也显得阴森。他仔细搜寻着每一寸地面,每一面墙壁。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小巷深处一个潮湿的墙角,他借助特殊药水,发现了一个模糊但相对完整的运动鞋脚印,尺码很大。紧接着,在旁边一块翘起的砖石棱角上,他发现了几缕极细的、似乎是廉价运动服上刮下来的化纤布料纤维。
凭借这些微小线索,以及鬼魂提供的关于歹徒人数、体貌和交通工具的信息,周遇风运用鬼贱使者独有的追踪术,将目标锁定在了城郊结合部一片鱼龙混杂、出租屋林立的区域。
他在那里日夜蹲守、查探。伪装成收旧货或寻亲的人,小心翼翼打听着消息。环境复杂,人员流动大,警惕性高,调查进展缓慢。
直到第三天傍晚,他在一个嘈杂的小面馆外,看到了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高大男子,正和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喝酒说笑。特征与鬼魂描述的带头者完全吻合!
周遇风心中一震,强压下立刻行动的冲动,暗中尾随。穿过几条污水横流的小巷,刀疤脸和同伙走进了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楼外散落着酒瓶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腐败食物的气味。这里,很可能就是这伙凶徒的巢穴。
周遇风躲在暗处,确认了至少有五六名成员在屋内活动后,他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然而,就在他刚刚接通电话,压低声音向接线员说明情况和地址时,脚下不慎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砾,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就是这一丝微响,引起了屋内一名恰好在窗边望风的歹徒的警觉。
“谁在外面?!”一声厉喝传来。房门被猛地拉开,刀疤脸张魁那双凶狠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还没来得及完全躲藏的周遇风。
“妈的!是条子的眼线!抓住他!”张魁一声大吼,屋内的歹徒们如同被惊动的马蜂,纷纷抄起棍棒、匕首,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
周遇风心头一紧,转身就跑。他必须在警方赶到前保住性命!狭窄、错综复杂的小巷成了他逃生的通道,也成了追捕者的围猎场。歹徒们对地形了如指掌,分头包抄,呼喝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很快,周遇风被逼入了一条死胡同。高高的墙壁挡住了去路,身后,张魁带着五六个手持凶器的歹徒,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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