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尽头,一个由无数枯骨(有人形,有兽形,甚至有些骨骼形态诡异,不似凡物)和散发着幽暗光芒的扭曲水晶,以一种亵渎而混乱的方式搭建起一个简陋的祭坛。祭坛中心,盘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一件早已破烂不堪、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黑袍之中。身形佝偻、干枯得如同风干了千年的木乃伊,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其吹散。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然而,就在这具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枯骨之上,一块布满裂痕、边缘扭曲、勉强能看出是狰狞狼首形状的青铜面具碎片,死死地“镶嵌”在他的脸上——或者说,是那面具碎片,在汲取着这具枯槁身体最后的一丝生机,维持着某种不人不鬼的存在!
赫然是当年被林溪以心头精血激发乌木牌混沌之光重创、本该灰飞烟灭的鬼面狼!他竟然没有彻底消亡!而是靠着对魔龙本源的疯狂信仰和魔血残留力量的一丝庇护,以这种介于生死之间、承受着无尽痛苦折磨的残魂状态,在封印的边缘地带,如同最卑贱的蛆虫般,苟延残喘了数年!
此刻,他枯骨般、皮肤如同焦黑树皮般包裹着指骨的手掌,正死死地按在祭坛中心。那里,一块人头大小、不断吸收着汇聚而来的稀薄魔气的暗红色水晶,正散发出微弱而邪异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动,映照着他脸上残破的狼首面具,更显狰狞可怖。
“呃…嗬…嗬…” 破风箱般嘶哑、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声音,从面具下艰难地挤出,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怨毒与疯狂的执念,“…林…溪…沈…砚…林…家…”
他干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这个名字本身都带着剧毒。
“…毁我…大道…碎我…魔躯…夺我…一切…”
“…此仇…不共…戴天…此恨…倾尽…三江…难…洗…”
怨毒的诅咒如同实质的毒液,在冰冷的洞穴中回荡。随着他情绪的剧烈波动,那暗红水晶吸收魔气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表面流转的邪异光芒也稍稍明亮了一分。
“…主人…伟大…的…力量…终将…归来…”
“…卑微…如我…亦将…重聚…魔躯…”
“…待我…魔功…复…聚…”
他枯爪般的手猛地收紧,仿佛要捏碎那块水晶!
“…必引…魔血…倒灌…人间…”
“…葬龙…山脉…将成…尔等…埋骨…之地…”
“…林溪…沈砚…林文渊…林武略…林金斗…林仁心…”
“…青石…村…”
“…昭明…书院…”
“…所有…林氏…血脉…所有…与…尔等…相关…之人…”
“…都将…在…主人…的…怒火…与…我的…怨恨…中…”
“…哀嚎…腐朽…化为…脓血…滋养…魔土…”
“…永世…不得…超生…嗬…嗬嗬…”
伴随着这泣血般的诅咒,那块暗红水晶猛地一震!一缕比之前汇聚而来的魔气更加凝练、更加精纯、蕴含着强烈到极致的恶毒意念的魔气,如同淬了剧毒的无形尖刺,骤然从水晶中激射而出!它无视了厚重的山岩,穿透了数十里外层层叠叠的封印阵纹阻隔,虽然被削弱了九成九,但那一丝最纯粹、最执着的恶念,依旧顽强地、遥遥指向了东方——那埋葬了他所有野心与力量,带给他无尽痛苦与仇恨的源头,青石村的方向!
沉寂的魔龙之影,并未消亡。它如同蛰伏在深渊底部的巨兽,耐心地舔舐着伤口。而鬼面狼这由仇恨浇灌出的疯狂种子,则在封印的缝隙下悄然发芽,贪婪地吮吸着泄露的每一丝魔气,扭曲地生长着,等待着破土而出、将死亡与毁灭再次播撒人间的时刻!
葬龙山脉的阴影,在短暂的沉寂后,正以一种更加阴险、更加顽固的方式,重新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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