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廉价礼花动画卡顿了几下，终于消失了。林凡看着那孤零零的“清净值：1”，内心毫无成就感，只觉得这APP的UI设计简直是对他职业身份的侮辱。
他关掉屏幕，把手机丢到一边，准备继续他下午的“工作”——主要是思考晚上是点那家新开的麻辣香锅还是照旧吃黄焖鸡。
时间平稳地流淌，像一杯逐渐冷却的白开水。办公室里的众人各忙各的，偶尔响起电话铃声或低声交谈，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条被酸雨和怪声短暂干扰前的平凡轨道。
林凡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他揉了揉眼睛，目光无意识地在办公室里游移，最后，又一次落在了那个刚刚被他清理过的西南角落。
干净是干净了，但……
好像有哪里不对。
角落最深处，那几个叠放的旧纸箱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轻微地……蠕动？
一开始他以为是光影错觉，但盯着看了几秒，那感觉越发明显。那是一团比阴影更深沉的、模糊的轮廓，似乎还在缓慢地膨胀和收缩，表面偶尔闪过一丝油腻的反光。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无数沙粒摩擦的窸窣声。
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异常巨大的、沾满了陈年灰尘的……蜘蛛网？
林凡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刚才打扫的时候，光顾着表面了，没注意到这么深的角落。这保洁阿姨的工作做得也太不细致了。
他原本不想管。又不是他的活，而且那团“灰尘”看起来黏糊糊的，有点恶心。
但……
那团东西蠕动收缩的幅度似乎变大了一点，边缘甚至有几根极细的、近乎透明的丝状物飘荡了出来，缓缓地朝着旁边那盆绿萝伸展过去。
同时，林凡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又无声地亮了起来。没有提示音，只有那条刚刚完成的任务信息下面，又多了一行小字标注：
【提示：任务目标“积灰杂物”已清除。关联低强度异常实体“尘螨聚集体”已暴露并活性化。建议进行二次清理。】
林凡瞥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那团正在“长毛”的灰尘。
“尘螨聚集体”？活性化？
这APP的文案真是越来越中二了。不就是灰尘堆积太久，受潮发霉，长了点霉菌或者聚集了小虫子吗？还“异常实体”。
说得跟真的一样。
但那玩意儿确实有点碍眼，而且看起来还在扩大范围。万一被经理看到，说不定又要唠叨，或者干脆把这个“维护办公环境”的破事派给他。
麻烦。
林凡啧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站起身。他不想再去拿吸尘器了，那玩意儿电量估计也不够用。
他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墙角的扫帚和簸箕上。
行吧，就用这个。
他走过去，拿起扫帚，走到西南角落。那团“灰尘”似乎感知到他的靠近，收缩的节奏加快了一些，几根飘出的丝线也微微颤抖。
林凡面无表情，隔着大概一臂远的距离，伸出扫帚，用扫帚头的尖端，朝着那团蠕动的东西捅了过去。
动作随意得像是要拨开路边碍事的草丛。
预想中灰尘被扫开的场景没有出现。
扫帚尖触碰到那团物质的瞬间，它猛地向内一缩，随即像是被激怒了一样，骤然膨胀开来！表面裂开几道口子，露出下面更加深暗的、仿佛由无数细小颗粒组成的内部，同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像是漏气又像是尖叫的“吱——”声！
附近的几个同事被这微弱的怪声吸引，抬起头来看向角落。
“凡哥，那啥东西啊？”小王好奇地问了一句。 “灰尘。”林凡平静地回答，手下不停，又用力捅了一下。
那团东西被捅得剧烈变形，更多的丝线喷射出来，试图缠绕扫帚头，但都被林凡轻易地甩开了。它似乎没什么攻击性，只是看起来有点恶心和吵闹。
林凡懒得跟它纠缠，看准机会，用扫帚头猛地将它从角落缝隙里整个扒拉了出来，然后迅速用簸箕扣住！
“吱——！”
一声短促尖锐的声响从簸箕下传出，随后很快衰弱下去，变成了徒劳的、闷闷的摩擦声。
林凡拿着扫帚，将簸箕和下面扣住的东西一起推到墙边，然后从旁边拿过一个空的、准备丢弃的纸箱，直接将簸箕连同下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扣了进去，盖上了盖子。
纸箱里传来几声微弱的扑腾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林凡把纸箱推到最大的那个垃圾桶旁边，准备让保洁阿姨一起收走。他拍了拍手，又拿起扫帚，把地上残留的一点灰尘碎屑扫干净。
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两分钟，动作干净利落，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处理普通垃圾的淡漠。
“搞定。”他低声自语，把清洁工具放回原位。
回到工位，手机屏幕上的提示已经自动刷新：
【日常任务完成度更新：100%】 【关联异常已清除。】 【奖励已完整发放。】
林凡拿起手机，看着那条提示，撇了撇嘴。
“什么异常，就是一团发霉的灰尘球，可能裹了几个蜘蛛吧。”他心想，“这APP大惊小怪。”
至于那“清净值+1”带来的微弱清爽感，似乎比刚才更明显了一点点，但依旧微不足道，很快就被下午固有的困倦感所淹没。
他关掉提示，打了个哈欠，决定在晚饭前再也不理会这个神经兮兮的APP了。
角落里的纸箱安静地立着，再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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