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清晨,阳光刚穿透云层,小张就带着从农田和化工厂暗管收集的水样、土样,赶往市环境监测站。按照计划,这些样本将用于检测重金属、有机物等污染物含量,以此证明东升化工厂的排污与农田污染存在因果关系——这是环境公益诉讼中最关键的证据,团队所有人都在期待检测结果。
然而,监测站的接待人员接过样本后,却面露难色:“我们最近检测任务饱和,你们的样本需要排队,大概要等一个月才能出结果。”小张心里一紧,连忙解释:“这是农民的紧急维权案件,田里的水稻还在枯萎,再等一个月,可能就彻底绝收了,能不能优先安排检测?”接待人员摇摇头,语气敷衍:“所有样本都要按顺序来,我们也没办法,你们要是着急,就去别的监测机构看看。”
小张只能拿着样本返回律所,把情况告诉陈砚。“一个月太长了,农民们耗不起,而且夜长梦多,万一化工厂趁机破坏证据,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陈砚皱着眉,翻看监测站的官方网站,突然注意到一条“关于优先处理环境污染投诉案件的通知”,里面明确写着“涉及群众生产生活的紧急污染案件,监测机构应在3个工作日内完成检测”。
“这是关键!”陈砚立刻把通知打印出来,递给苏晓,“你之前处理过企业环保合规案,熟悉监测站的运作流程,你去对接,向他们的上级部门提交《检测申请异议书》,要求按规定优先检测。”苏晓接过通知,认真研究后说:“我还可以附上农民们的农田受损照片和紧急情况说明,强调案件的紧迫性,增加异议申请的说服力。”
第二天,苏晓带着《检测申请异议书》和相关材料,来到市生态环境局(监测站的上级部门)。接待的王科长看完材料后,立刻联系监测站了解情况,监测站负责人却辩解:“不是我们不优先,是最近确实有多个大型企业的环保评估项目,人手不够。”苏晓当即反驳:“根据《环境保护法》和贵局的通知,群众生产生活相关的紧急污染案件,优先级应高于企业的常规评估项目。而且这些农民靠农田为生,水稻绝收会直接影响他们的基本生活,这难道不算紧急情况吗?”
王科长沉默片刻,最终同意协调监测站在3个工作日内完成检测。苏晓松了口气,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却没想到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
三天后,监测站出具的检测报告显示:“水样中重金属含量0.02mg/L,有机物含量0.01mg/L,均符合《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土样中污染物含量未超标,农田水稻枯萎可能与气候、施肥方式有关,与水样、土样污染无直接关联。”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老田拿着报告,手都在抖:“这不可能!我们亲眼看到化工厂排黑污水,田里的水都变黑了,怎么会没超标?肯定是他们检测错了!”陈砚看着报告上的数据,也觉得不对劲——之前取样时,水样明显呈深褐色,还带着刺鼻气味,按常理不可能污染物含量这么低。
“会不会是样本被替换了?”小林突然提出疑问,“我们送样和取报告都是小张一个人去的,中间有没有可能出问题?”小张立刻反驳:“我送样时特意在样本瓶上做了标记,取报告时也核对过标记,没发现异常啊。”苏晓沉思道:“不一定是人为替换,也可能是检测过程有问题,比如检测项目不全——报告里只检测了两种重金属和一种有机物,可能还有其他未检测的污染物导致水稻枯萎。”
为了验证猜测,陈砚联系了一位在省级环境监测中心工作的大学同学,把水样、土样的情况和检测报告发给对方。同学看完后回复:“从你描述的水样外观和气味来看,很可能含有挥发性有机物或特定工业污染物,而市监测站的报告里没包含这些检测项目,相当于‘漏检’了。而且他们的检测方法可能有问题,比如水样未经过预处理,直接检测导致结果偏低。”
这个回复印证了团队的怀疑。陈砚立刻召集团队开会:“市监测站的检测报告要么是漏检,要么是存在人为干预,不能作为案件证据。我们不能再依赖他们,必须联系更权威、更中立的省级环境监测中心,重新取样检测,确保结果真实可靠。”
苏晓主动提出:“我来联系省级监测中心,说明情况,申请他们派专业人员到现场取样,全程由我们和农民代表监督,避免样本在运输过程中被动手脚。”老田也激动地说:“我们全程跟着,寸步不离,确保样本没问题!”
一周后,省级监测中心的两位工程师来到田家村,在陈砚、苏晓和老田的共同监督下,重新采集了农田水沟、化工厂暗管出口、未受污染农田的水样,以及受污染区域、对照区域的土样,每一份样本都当场密封、编号、签字确认,然后由工程师直接带回省级监测中心检测。
看着工程师离开的背影,老田紧紧握着陈砚的手:“陈律师,这次全靠你们了,我们相信省级监测中心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结果。”陈砚点点头,心里清楚,这次检测结果将直接决定案件的走向,容不得半点差错。他看着眼前枯萎的稻田,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多少阻碍,都要帮农民们讨回公道,还他们一片干净的土地,一份安稳的生计。
喜欢律途:正义的千面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律途:正义的千面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