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室的红灯刺眼地亮着,陈砚赶到时,王海的主治医生正拿着病历本摇头。“病人送来时腹部剧痛,CT显示腹腔内有出血,初步判断是外力撞击导致的肠破裂,不是阑尾炎。”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我们已经安排了紧急手术,但他本身营养不良,术后恢复情况不好说。”
“外力撞击?”陈砚的声音发紧,“看守所说是突发急病,怎么会是外力撞击?”
“具体情况我们不清楚,病人被送来时意识模糊,只说了句‘别打了’就晕过去了。”医生叹了口气,“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能联系上他的家人吗?”
陈砚立刻给王海的妻子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哭声几乎要穿透听筒。等他安抚好王海的妻子,转身想找看守所的值班人员问清楚情况时,却看到两个穿着看守所制服的人站在走廊尽头,正低头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那个男人是孙涛的司机,昨天在派出所见过。
陈砚快步走过去,刚要开口,司机先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陈律师,真巧啊。王海信不信守规矩,自然有人教他。”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陈砚攥紧拳头,真想一拳砸在他脸上。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司机摊了摊手,“看守所里都是按规定管理,王海自己不小心摔倒,关我们什么事?”旁边的看守所人员也跟着附和,说监控拍到王海是在放风时不小心摔倒的。
陈砚知道他们在撒谎,却拿不出证据。看守所的监控掌握在他们手里,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他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心里又急又怒——王海在里面生死未卜,外面又被孙涛的人堵得密不透风,开庭只剩三天,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真相被掩盖?
陆瑶打来电话时,陈砚正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攥着那张关键的监控U盘。“我刚收到消息,孙涛正在联系检察院的人,想把开庭时间提前到明天!”陆瑶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他肯定是想趁王海还在手术,没法出庭,直接按原定罪名判了!”
“提前到明天?”陈砚猛地站起来,“这不符合流程,我现在就去检察院抗议!”
“等等!”陆瑶叫住他,“我还查到,赵峰今天一早就去了看守所,说是受律所委托探望王海,具体做了什么没人知道。而且我联系的银行线人说,孙涛正在转移资产,好像准备跑路。”
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孙涛这是要孤注一掷了,提前开庭、威胁王海、转移资产,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他深吸一口气,快速理清思路:“你现在立刻把孙涛和张彪的利益输送证据整理好,发给省检察院的举报邮箱,同时联系你认识的媒体朋友,准备曝光这件事。我去检察院阻止提前开庭,顺便把监控U盘交上去。”
挂了电话,陈砚直奔检察院。周检察官的办公室里,一份《开庭时间变更通知书》已经打印好了,就放在办公桌上。“陈律师,我也是没办法,上面施压,说这个案子影响不好,要尽快结案。”周检察官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变更通知书已经送达看守所和双方当事人了。”
“王海正在手术台上,根本无法出庭!而且我有新的证据,能证明他是被冤枉的!”陈砚把U盘插进电脑,调出那段监控视频,“你看,这才是事发当天的真实情况,张彪是自己摔倒导致骨折,王海是正当防卫!”
周检察官盯着视频,脸色渐渐变了。“这个证据……”他皱起眉,“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之前一直被对方阻挠,今天才找到。”陈砚拿出陆瑶整理的证据链,“还有这些,能证明张彪和王主任伪造诊断报告,孙涛收受贿赂干预办案,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故意伤害案,而是涉及司法腐败的窝案!”
周检察官看着手里的证据,沉默了很久,终于拿起电话:“喂,是院长办公室吗?我有重要情况汇报,关于王海故意伤害案,可能涉及司法腐败……”
挂了电话,周检察官松了口气:“院长已经同意暂停开庭,成立专项调查组核实这些证据。你放心,我们会秉公处理。”
从检察院出来,陈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他刚想给陆瑶报喜,手机却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是一张照片——王海的女儿萌萌被人堵在出租屋楼下,旁边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想让孩子安全,就把证据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陈砚的心脏瞬间揪紧,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孙涛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他立刻给王海的妻子打电话,电话却没人接。他疯了一样开车往出租屋赶,脑子里全是萌萌害怕的眼神。
出租屋楼下,两个男人正围着王海的妻子和萌萌,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威胁着什么。陈砚冲过去,一把将母女俩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陈律师,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把U盘交出来,再撤回举报,这对母女就没事。”带头的男人晃了晃棒球棍,“不然的话,小孩子细皮嫩肉的,要是受了伤,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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