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攥着手机站在法院门口,陌生短信里的“城郊废弃工厂”像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宁。发信人是谁?为什么知道李建军的下落?是真的想帮忙,还是李宏设下的陷阱?他不敢贸然行动,立刻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
“陌生短信?”周明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城郊废弃工厂上个月刚出过事,现在基本没人去,确实像藏人的地方。但也不排除是李宏的圈套——他知道李建军是关键证人,故意用李建军当诱饵,引你过去。”
“那我们去不去?”陈砚的声音有点急,“要是李建军真在那儿,晚了可能就出事了;可要是陷阱……”
“去,但不能你一个人去。”周明远的语气很果断,“我让小林带着两个同事,开车在工厂外围接应,你跟我一起进去,带上录音笔和定位器,一旦有情况就发信号。另外,我已经联系了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派便衣在附近巡逻,以防万一。”
半小时后,陈砚和周明远坐着律所的车,往城郊赶。一路上,窗外的高楼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了低矮的农田,柏油路也换成了坑洼的土路。废弃工厂远远望去像个黑黢黢的影子,围墙塌了一半,门口杂草疯长,风刮过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的怪响。
“小林他们已经到了,在东边的土坡后面等着。”周明远把定位器塞进陈砚口袋,“进去后别乱碰东西,先找李建军,确认他安全再说。”
两人推开虚掩的铁门,工厂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光线很暗,只能靠手机手电筒照明。车间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走路时不小心就会踢到铁块,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建军?李叔?”陈砚压低声音喊,没人回应。他心里有点慌,刚想再喊,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这边。”周明远朝着咳嗽声的方向走过去,手机光照亮了一个蜷缩在机器后面的身影——正是李建军。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几块淤青,衣服破了好几个洞,看到陈砚和周明远,眼里先是警惕,然后是激动,嘴唇哆嗦着说:“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短信,说你在这里。”陈砚蹲下来,帮他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绳子勒得很紧,手腕上有明显的红痕,“是不是李宏的人把你绑来的?”
李建军点点头,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上周我刚想联系你,就被两个男人堵了,他们把我带到这里,说‘再敢跟律师联系,就打断你的腿’。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藏了手机,发了短信给你,怕他们发现,没敢署名……”
周明远拿出水和面包递给李建军:“先吃点东西,慢慢说。你有没有带什么能证明李宏转移资产的证据?”
李建军狼吞虎咽地吃完面包,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本子,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2014年盛达公司的内部财务报表原件,我当年怕出事,偷偷复印了一份,后来又找机会拿到了原件。你看这里——”他指着报表上的一行字,“‘50万材料款,转入鑫源商贸(赵娟代持),用于购买宏远商贸股权’,还有李宏的签字!”
陈砚和周明远凑过去看,报表上的字迹清晰,李宏的签名和之前工商档案里的签名一致,下面还有财务章的印记。这正是他们一直找的关键证据——不仅能证明盛达的资产转移到了鑫源,还能证明鑫源用这笔钱购买了宏远的股权,李宏是宏远的实际控制人!
“太好了!有了这个,就能申请追加宏远为被执行人了!”陈砚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
李建军却叹了口气:“我知道这证据重要,可李宏肯定会想办法推翻。他之前跟我说过,‘就算你拿出证据,我也能让你身败名裂’,他手里可能有我以前在盛达工作时的‘把柄’。”
“什么把柄?”周明远追问。
“我以前在盛达当会计,李宏让我做过几笔假账,还让我收过供应商的回扣,大概有两万块。”李建军的头低了下去,“他说要是我敢作证,就把这事捅出去,让我坐牢。”
陈砚心里一沉——这正是李宏的手段,用过去的污点威胁证人,让证言失去效力。“李叔,你别担心。”陈砚拍了拍他的肩,“收回扣是李宏指使的,你是胁从,而且金额不大,只要你主动交代,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们会帮你申请从轻处理,关键是要让李宏的阴谋败露。”
李建军抬起头,眼里有了点希望:“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帮我?”
“能。”周明远肯定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我们回市区,做笔录,把证据提交给法院。小林他们在外面接应,安全没问题。”
几人收拾好东西,刚走出车间,突然听到工厂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周明远赶紧关掉手机手电筒,拉着陈砚和李建军躲到机器后面。透过窗户的缝隙,他们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下来几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正是之前跟踪陈砚和孙强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