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陈砚提前半小时到了律所,周明远的办公室门已经开了。桌上摊着宏远商贸的工商信息和银行流水,周明远指着其中一页,眉头皱得很紧:“你看,上周三到周五,宏远商贸把名下三处商铺以低于市场价40%的价格,转让给了一家叫‘诚信商贸’的公司,银行账户里的80万资金也转到了这家公司名下。”
陈砚凑过去看,诚信商贸的法定代表人是个陌生名字“刘强”,但注册资本只有10万,成立时间就在上个月——典型的空壳公司。“这肯定是李宏的关联公司,故意低价转让资产,就是为了逃避执行。”陈砚的手指在“转让价格”上戳了戳,“三处商铺市场价至少200万,他120万就卖了,明摆着是转移财产。”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得证明诚信商贸和李宏有关联,还要证明这次转让是‘恶意转移’。”周明远把一杯咖啡推给陈砚,“张建国的案子要想追加宏远商贸为被执行人,必须先证明盛达公司的资产确实转移到了宏远,而李宏是实际控制人。之前李建军给的转账复印件和工商信息不够,得有更直接的证据——比如盛达和鑫源商贸的实际控制人证明,或者李宏参与资产转移的书面记录。”
陈砚立刻拿出手机,想联系李建军,让他提供更多证据。可电话拨过去,却提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又发微信,也没收到回复。“上周还能联系上,怎么突然关机了?”陈砚心里有点慌,“不会是被李宏发现了吧?”
周明远也皱了皱眉:“李建军胆子小,要是被李宏威胁,很可能会躲起来。你先别着急,联系张建国问问,他有没有李建军的其他联系方式,或者知道他的住处。”
陈砚赶紧给张建国打电话,张建国说“只知道李建军在城郊租了个房子,具体地址不清楚,之前都是李建军主动联系他”。挂了电话,陈砚有点沮丧——李建军是目前唯一能证明资产转移的关键证人,他一失联,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别灰心,还有别的办法。”周明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盛达公司当年的员工名单,我托人从社保局查的。里面有个叫‘孙强’的司机,跟着李宏干了五年,说不定知道当年资产转移的事。你去试试联系他,看看能不能拿到线索。”
陈砚接过名单,孙强的联系方式还在,地址在城郊的一个城中村。他立刻动身,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才到。城中村的巷子很窄,堆满了杂物,陈砚按着地址找到一栋三层小楼,敲了敲一楼的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手上有很多老茧,正是孙强。他看到陈砚的律师证,脸色一下子变了,想关门:“我不认识什么李宏,你找错人了。”
“孙师傅,我不是来为难你的。”陈砚赶紧拦住门,“我是帮张建国讨赔偿款的律师,张建国你认识吧?当年他在盛达打工,断了手指,没拿到赔偿款,就是因为李宏转移了公司资产。”
孙强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点复杂。他犹豫了一会儿,让陈砚进了屋,还把门反锁了:“我知道张建国的事,当年我也觉得他可怜,可我不敢说——李宏心狠手辣,谁要是敢多嘴,他就找社会上的人报复。”
“孙师傅,我知道你怕。”陈砚拿出录音笔,“但现在只有你能帮张建国了。你当年跟着李宏,肯定知道他把盛达的资产转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转移到鑫源商贸了?鑫源的法定代表人赵娟,是不是跟李宏有关系?”
孙强沉默了很久,才压低声音说:“赵娟是李宏的情人,鑫源商贸就是李宏让她开的空壳公司,当年盛达的钱,大部分都转到鑫源了。张建国的赔偿款,李宏根本就没打算给,还说‘一个农民工,能奈我何’。”
陈砚心里一喜,赶紧问:“你有没有证据?比如李宏让你送过文件,或者你见过他签的转移资产的单子?”
孙强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我没见过文件,都是听财务室的人说的。李宏对这些事看得很紧,除了会计,没人能接触到。而且,我去年就从李宏那里辞职了,现在靠开网约车过日子,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
“那你愿意出庭作证吗?就说你听到的这些,证明李宏和赵娟的关系,还有鑫源商贸是他的空壳公司。”陈砚急切地问。
孙强却猛地站起来,摆着手:“不行!我要是出庭,李宏肯定会找我麻烦,我老婆孩子还在这里,我不能冒险!你走吧,别再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着,就把陈砚往门外推。陈砚还想再劝,孙强却已经把门关死了,任凭他怎么敲,都没再开。
陈砚站在巷子里,心里有点失落。虽然知道了李宏和赵娟的情人关系,却没有书面证据,法院很难认可。他拿出手机,想把情况告诉周明远,刚拨通电话,就收到了李娟的微信——“陈律师,张伟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离婚案开庭的时候,要让我‘身败名裂’,还说他有我的‘把柄’,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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