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岛上除了两百多户随军家属,还驻扎着一支文工团,有不少女兵。
但海岛条件艰苦,位置偏远,医术好的医生大多不愿调来。
因此,德花一到医院,肩上的担子便不轻。
她大学进修的是外科,但在医院,她坐诊的科室却是内科与妇产科。
尤其是妇产科,情况最为棘手。
整个科室只有一名半路出家的助产士支撑。
岛上的渔民媳妇和家属生孩子,大多还是请村里的老产婆,一旦遇上难产,便只能听天由命。
如今德花来了,李书记和郭院长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能稍稍落下。
上班第一天,整个上午风平浪静,德花在诊室里喝喝茶,听两个小护士说了不少岛上的趣闻。
眼看快下班了,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对渔民夫妻抱着个孩子冲了进来。
那妇人脸色煞白,几乎站不稳。
男人也满脸是泪,声音发颤:“医生,快救救我儿子。”
德花心里一紧,立刻上前接过孩子。触手冰凉,再探鼻息,已经没了。
她指尖迅速压向孩子颈侧,凝神细察,凭借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才勉强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脉搏跳动。
似有若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闭嘴,别哭了。”
德花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住了夫妻俩崩溃的哭嚎。
“把孩子放床上,快。”
她一把扯开孩子单薄的褂子,露出瘦小的胸膛。
手边针包早已展开,指尖掠过,数道金色细芒随着她手腕一抖,已精准刺入胸前要穴。
针尾轻颤,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声。
德花心神凝于指尖,通过纤细的金针,将精纯的长春功内力,化作一缕温和却坚韧的生机,缓缓渡入孩子几乎停滞的心脉。
片刻后,那孩子猛地呛咳起来,呕出大滩积水,脸色由青转红,终于有了呼吸。
德花指尖轻捻,缓缓将金针一一收回,对那对几乎虚脱的父母说道。
“好了,孩子醒了就没事了。
肺部呛了水,回去得好好将养。
我给你们开个方子,去药房抓副药熬给他喝,清清肺里的湿气,免得落了病根。”
话音刚落,夫妻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涕泪纵横地要给她磕头。
德花吓了一跳,赶忙招呼旁边的两个护士,三人一起,硬是把他们从地上架了起来。
“可别这样,快起来。”
德花一脸无奈:“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们这样真是要折煞我了。”
她转向年轻护士:“小宋,带孩子爸爸去挂个号。
对了,咱们药房有中药吧?”
被叫作小宋的护士宋晓芳,此刻看德花的眼神已满是崇敬,忙不迭地点头。
“有,都有。江大夫,您……您也太神了。
孩子刚才都没气儿了,您几针下去竟把人救活了?”
德花一边低头飞快地写着药方,一边给她和孩子父母解释。
“哪有你说得那么玄,我又不是神仙,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孩子送来得及时,颈动脉还有一丝极弱的搏动,呼吸也并未完全停止,只是非常微弱。
若真是呼吸心跳全无,我就算真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她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宋晓芳:“按这个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分服。”
那对夫妻千恩万谢地接过药,又抱着已恢复清醒、正小声啜泣的孩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诊室。
郭院长和李书记闻讯,一脸激动地快步走进了诊室。
“江医生……”
郭院长声音都带着颤:“外面都在传,说一个溺水的孩子,已经……已经没气了,硬是被你用银针给救活了?”
李书记也紧紧盯着德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期待。
德花连忙站起身,摆摆手解释道。
“院长、书记,那都是以讹传讹,传得太过了。
孩子送来时,只是闭过气去,并非真的死亡。
他颈侧还有极细微的脉搏,只是太弱,不易察觉而已。
要真是呼吸心跳全无,我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两人听了完德花的解释,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
李书记拍拍胸口:“哪能有那么神乎其神的医术,果然是她们瞎传的。”
郭院长也点头:“是了,定是那对爹娘看孩子没了呼吸,一下子慌了神,没察觉孩子其实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话虽如此,德花的医术之高明,却是毋庸置疑的。”
郭院长感慨道:“以前岛上也不是没出过溺水的孩子,十之八九都救不回来。
小江医生,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下班后,德花拎起随身的帆布包,跟值班的护士道了别,便往家属院走去。
刚出医院大门没几步,就看见宋景舒正站在师部门口等着她。
见她出来,宋景舒快走几步迎上,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又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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