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的冬风,裹着长江的湿气,吹得荆州城头的旗帜猎猎作响。刘备正与诸葛亮、关羽议事,忽闻江东使者求见,递上孙权的亲笔信,言辞恳切,说孙尚香思念夫君,盼他亲赴江东一聚,地点就定在甘露寺。
“主公,此去怕是有诈。”马良展开信纸,指尖在“甘露寺”三字上轻点,“孙权素以荆州为念,如今曹操攻阳平关,他却邀主公赴会,恐是想扣为主质,逼我等归还荆州。”
关羽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大哥不必去,某带一队人马,把嫂嫂接回来便是。”
刘备望着信纸,眉头紧锁。他与孙尚香分别已有三载,虽知此去凶险,却也难掩思念:“孙权若真想害我,必会在江东布下天罗地网。可若不去,岂不让他说我刘备惧他?再说,我也确实想见见尚香。”
马良沉吟道:“主公若执意要去,需得有重兵护卫。云长稳重,子龙勇猛,可让二人随行,带五千精兵,船泊甘露寺外,随时接应。”
三日后,刘备的船队抵达江东甘露寺。寺外早有东吴将士等候,为首的是鲁肃,他穿着宽大的官袍,脸色却白得像纸,时不时捂住胸口咳嗽,见了刘备,强撑着作揖:“皇叔远道而来,我主已在寺内等候。”
刘备看着他病恹恹的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东吴的大都督,似乎都不长寿。前有周瑜英年早逝,如今鲁肃又病成这样,莫非是这位置有什么蹊跷?
进了甘露寺,孙权已在殿内等候,身边站着一位凤冠霞帔的女子,正是孙尚香。她见了刘备,眼圈顿时红了,快步走上前,哽咽道:“夫君……”
刘备也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尚香,让你受苦了。”
两人相拥而泣,孙权在一旁假惺惺地劝道:“皇叔与妹妹久别重逢,本该欢喜,莫要哭坏了身子。来人,摆宴!”
宴席上,孙权频频劝酒,言语间却总绕不开荆州。刘备只说“待西川安定,再与仲谋详谈”,绝口不提归还之事。鲁肃想插话,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得几乎喘不过气,只得提前离席。
刘备看在眼里,心中暗叹:鲁肃虽是东吴臣子,却始终主张联刘抗曹,如今病成这样,怕是时日无多了。
宴罢,孙权借口孙尚香身子不适,让她先回后殿歇息,转头对刘备道:“皇叔一路劳顿,也请歇息,明日我再陪皇叔游览江东风光。”
刘备心知肚明,这是要将他们分开。果然,当晚他便被“请”到客房,门外守着数名精兵,名为护卫,实为监视。
“大哥,我们今晚就走!”关羽、赵云悄悄来到客房,赵云低声道,“我已安排好船只,只需救出嫂嫂,便可突围。”
刘备点头,正欲行动,却见孙尚香的侍女匆匆赶来,递上一张纸条:“郡主说,孙权已在寺外布下人马,硬闯恐难脱身。她让皇叔先行返回荆州,待日后寻机再逃,切勿因她一人,坏了大事。”
刘备捏着纸条,指尖发白。他知道孙尚香说得有理,若执意带她走,怕是三人都要陷在江东。
“走!”刘备咬了咬牙,“告诉郡主,我在荆州等她,定不负约!”
关羽、赵云护着刘备,趁夜冲出甘露寺。寺外的东吴将士本想阻拦,却被关羽青龙偃月刀一挥,吓得不敢上前。三人登上早已等候的船只,连夜返回荆州,总算平安脱身。只是未能带回孙尚香,成了刘备心中的遗憾。
几乎就在刘备离开江东的同时,阳平关的战事有了新的变化。曹操久攻阳平关不下,又闻孙权在江东异动,索性调转枪头,亲率大军扑向汉中的张鲁。张鲁本就不是曹操对手,加上手下杨松等谋士贪财误事,不过月余,汉中便被曹操平定,夏侯渊被留下镇守,曹操则率主力回师,准备应对孙权。
消息传到江东,孙权正在濡须口调集兵马。听闻曹操已破张鲁,他拍着案几道:“曹操老贼倒是狡猾!既然他敢回师,我便在濡须口给他点颜色看看!”
张昭上前道:“主公,曹操远道而来,兵疲马乏,当趁其立足未稳,先挫其锐气,方能振奋军心。”
孙权扫视帐中诸将:“谁愿为先锋,去探探曹军虚实?”
“末将愿往!”凌统出列,他身披铠甲,腰悬长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需三千人马,定能杀曹军一个下马威!”
“三千人?太多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甘宁从角落里站出来,他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桀骜不驯,“某只需一百骑,便能搅得曹军大营天翻地覆,何必兴师动众?”
凌统顿时怒了:“甘宁!你这是小觑我吗?”
“不敢,”甘宁冷笑,“只是某觉得,对付疲惫之师,无需如此费事。”
两人在帐中争执不休,孙权却乐了:“好!凌统你带三千人马,明日出濡须口挑战;甘宁你若有胆量,今夜便带一百骑去劫营,若能成功,我重重有赏!”
凌统虽不服气,却也只能领命。次日清晨,他带着三千兵马出了濡须坞,刚到渡口,便见远处尘烟滚滚,曹军先锋已到,为首的正是张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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