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两名架着刘泽谦的队员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吴珩身上。
震惊,错愕,不解。
一个实习生,在支队长下令抓人之后,竟然公然站出来阻拦?
还说……嫌疑人不是凶手?
徐清媛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盯着吴珩,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吴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吴珩的回答平静而坚定。
“你凭什么这么说?”徐清媛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就凭你的感觉?”
“不。”吴珩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瑟瑟发抖的刘泽谦,“凭证据。”
“证据?”徐清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你现在跟我说证据?”
她伸出手指,直指刘泽谦。
“他,刘泽谦,在第一次询问中,撒谎说不认识死者郑春兰!”
“监控调出来,他才改口,承认约了死者看话剧!”
“死者脖颈处有明显的扼痕。
而他的脖子上,恰好有几道跟死者指甲长度、形状都高度吻合的抓痕!”
“最关键的是,案发时间段,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徐清媛每说一句,刘泽谦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所有人的心上,也砸得刘泽谦毫无辩驳之力。
“前后说辞矛盾,没有不在场证明,身上还有搏斗痕迹!”
徐清媛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吴珩。
“现在,你告诉我,他不是凶手?”
面对支队长的雷霆之怒,吴珩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走到了刘泽谦的面前。
“把你脖子抬起来。”
刘泽谦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仰起了头。
吴珩指着他脖颈上那几道泛红的印记,对徐清媛说:“徐支队,你过来看一下。”
徐清媛皱着眉走了过去。
“这几道红痕,并不是抓伤。”吴珩的声音清晰有力。
“不是抓伤?”徐清媛反问,“那是什么?”
“是过敏性皮炎发作后,自己用指腹搔抓留下的红印。”
吴珩解释道:“如果是被人用指甲抓伤,伤痕会更深,边缘清晰,甚至会破皮出血。
但你看他这里,红痕是片状的,边缘模糊。
而且有多处,分布也不规律,这完全符合皮肤病发作时的搔抓特征。”
此言一出,不仅是徐清媛,连她身后的队员们都愣住了。
他们只看到了红痕,先入为主地就当成了抓伤,根本没想过还有别的可能!
徐清媛凑近了仔细观察,发现确实如吴珩所说。
那几道红印,更像是用力挠出来的,而不是尖锐物体划过的伤痕。
吴珩看向已经呆住的刘泽谦,问道:“你是不是有皮肤过敏的毛病?”
刘泽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点头。
“有!我有!我有过敏性皮炎!”
他急切地辩解道:“昨天晚上蚊子多,我脖子这里特别痒,就一直挠。
真的……真的是我自己挠的!”
说着,他甚至撸起了自己的胳膊,上面也有几片类似的红印。
真相大白。
最关键的“物证”,被一个实习生用最简单的方式推翻了。
徐清媛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她先入为主了。
看到红痕,联想到死者,就直接定了性。
整个刑侦四组,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好,就算这不是抓伤。”
徐清媛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思路。
“那他撒谎和没有不在场证明,又怎么解释?”
“撒谎,或许是因为害怕。毕竟跟死者最后接触的人是他,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撇清关系。”吴珩不疾不徐地分析着。
“至于不在场证明……”
吴珩的目光,缓缓地从刘泽谦身上移开。
落在了咖啡馆吧台后,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女老板——李兰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徐支队,你好像问错人了。”
徐清媛一怔:“什么意思?”
吴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因为他约了郑春兰,这构成了情感纠葛的杀人动机,对吗?”
“没错。”徐清媛点头。
“那既然是情感纠葛……”
吴珩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咖啡馆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你只问了他一个人的不在场证明?”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徐清媛的脑海中炸响!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一直被当做“报案人”和“证人”的李兰。
是啊!
自己先入为主地将刘泽谦和郑春兰划为了“情感纠葛”的双方。
却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场纠葛里,可能还存在着第三方!
一个被未婚夫背叛的女人,她的杀人动机,只会比刘泽谦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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