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许久的纪少瑜，准备找点话题拉近关系，谁料姜瑶忽然轻呼了一声：
“开始了！”紧接着直接忽略她，将目光转移到了开始比赛的纪少瑜和索南身上。
这对姜瑶来说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纪少瑜能够明白，因此不得不收了自己的心思，随着一起看向赛场。
比赛很简单，两轮，第一轮射百步之外的柳叶，拢共十张柳叶，多者胜。
第二轮射移动中的目标，有地上的兔子，天上的燕子等，同样多者胜。
第一轮在太监的锣鼓声响起后开始。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江云深呐喊助威，索南身后手下寥寥无几，显得有些可怜。
但是他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反观江云深，神情依旧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他极力掩饰，几乎没有人看出来。
锣鼓声落，江云深与索南同时取箭上弦。江云深身形挺拔，挽弓如满月，指尖微动，箭矢破空而出，直奔百步外那片垂落的柳叶。
“中了！”观赛台传来喝彩，第一张柳叶应声飘落。
他唇角微扬，正欲再射，手腕却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方才隐去的异样悄然浮现，他额角渗出细汗，不得不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索南那边却稳如磐石。他不像江云深那般追求速度，每支箭都看得极准，拉弓的力道分毫不差。
柳叶在风中轻晃，他总能在最稳的一瞬松弦，箭矢擦着叶边穿过，留下整齐的断口。
江云深箭速极快，转眼已中七箭，可第八支箭却偏了半寸，擦着柳叶飞了过去。他眉心紧锁，左手按在弓身，指节泛白。
台下的呐喊声依旧热烈，可他耳中只剩自己急促的心跳。
索南此时已中八箭。他看了眼江云深，眼神平静无波，抬手射出第九箭。那柳叶藏在枝桠后，箭矢却像长了眼，精准穿透。
最后一箭，江云深闭了闭眼，将所有杂念摒除。弓弦回弹，箭啸尖锐，终是稳稳射中。他松了口气，却见索南最后一箭也已落地，第十片柳叶悠悠飘下。
太监唱报声穿透人群：“江云深，中九！索南，中十！”
江云深垂下弓，手背青筋仍未平复。
索南收箭入囊，目光扫过他，淡淡道：“承让。”
太监的唱报声落，观赛台一阵骚动。
姜瑶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方才江云深第八箭偏斜时，她的心就跟着悬了起来，此刻听着“九中”与“十中”的差距，喉间像堵了团棉絮，闷闷的。
“没事的。”她低声对自己说，目光仍牢牢锁着赛场中央的身影。
江云深虽垂着弓，脊背却依旧挺直，分明是憋着股劲。
第二轮比试的锣鼓声很快响起。这次的靶场更显热闹，几只白兔被放出笼，在草地上窜跳，远处还有驯养的燕子被惊扰，振翅掠过半空。
江云深率先动了。他像是换了个人，方才的滞涩一扫而空，拉弓的动作行云流水。
第一箭直指最迅捷的那只白兔，箭头擦着草叶飞过，精准钉中兔耳。
紧接着，他手腕一转，第二箭追向那只低飞的燕子，箭矢几乎是擦着燕尾掠过，引得观赛台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好箭法！”
“江公子这是要翻盘啊！”
短短片刻，江云深连中五箭，无论是地上的兔子还是天上的燕子，都逃不过他的瞄准。
他额角的汗还在淌，却顾不上去擦，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下一个目标。
反观索南，却接连失手。第一箭射向兔子时，不知为何偏了半尺，第二箭追燕子时更是直接落空。
他身后的手下急得跺脚，他自己却依旧面色平静，只是拉弓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江云深的方向。
姜瑶的心渐渐提了起来，指尖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她就知道，江云深不会让人失望的。照这样下去，只要再中两箭，就能追上甚至反超索南了。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江云深正瞄准一只刚跃起的白兔，准备射出第六箭。
他吸气、拉弓，动作却在中途猛地一顿。那弓像是突然重逾千斤，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尖一松，箭矢竟直直朝着斜上方飞了出去，连靶场的边都没沾到。
“怎么回事？”观赛台有人惊呼。
姜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看见江云深猛地晃了晃，像是站不稳似的，左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方才还锐利如鹰的眼神，此刻竟蒙上了一层雾气，像是突然失了焦距。
“江云深！”她忍不住低呼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若非纪少瑜及时扶住，几乎要从观赛台的栏杆上翻过去。
赛场中央，江云深试图稳住身形，可四肢传来的无力感却像潮水般涌来，顺着骨头缝往骨子里钻。
他想再取一支箭，指尖刚碰到箭囊，眼前就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耳边的喝彩声、惊呼声像是被隔了层厚厚的棉花，变得模糊不清。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索南停下了动作，正疑惑地朝他看来。
下一秒，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手中的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喧闹的靶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瞬间乱作一团。太监惊慌地喊着“传太医”！
帝后也纷纷从座位中惊站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上一秒，江云深还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晕倒了？
姜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一切，迈步快速朝索南走过去。
在他身边站定，气愤询问：“你是不是对江云深做了手脚？”
索南放下弓箭，一脸坦然道：“本王对我的箭术很有信心，何须做手脚？”
姜瑶才不相信，当即转身吩咐御林军：“给本公主搜！”
索南见状，耸了耸肩，也不恼怒，还张开双臂，任凭唐国兵士搜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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