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姜瑶看着褚珩幽深的眸子,皮笑肉不笑问,“要不褚大人让霍青代替本小姐去与人相看如何?不过需要你去与孙氏说清楚,看她是否答应。”
“令堂的心思,本官不能决定,也没法改变,”褚珩神情淡漠,“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忘了。”
“本小姐答应过褚大人可以考虑不解除婚约,可没说过一定不解除婚约,这一切,还是要看褚大人的表现。毕竟,”姜瑶勾唇轻笑一声,“本小姐可不是非褚大人不可。”
满满的轻视,褚珩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紧接着,他忽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把抓住了姜瑶的手腕,上身往姜瑶靠过来,危险地眯了眯眸子,沉声道:“江谣,你说的非我不可,那除了我,除了我大哥,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嘴角一扯,“我知道,你或许对他有些异样的感情,但是他不过是个残疾的废物,况且,他现在只空有一个将军的职位在身,没有未来,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应该不是个傻子,不知道做什么选择。”
姜瑶皱了皱眉,她能够清楚地从褚珩的言行中听出,他对褚白玉的残疾非但没有感到一丝悲伤,反而透着一股不尊敬,或者是淡漠。
她忽然有些恼火,若是褚白玉没有受伤,以他的能力,现在的五万龙虎军指挥使,也许就是褚白玉了,哪里轮得到褚珩这个后来者?
呼呼一阵强烈的暴风吹来,吹得姜瑶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同时用力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来。
也许是他也受到了强风的影响,身体晃了晃,放开了钳子一般的五指。
他红色的官袍中忽然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掉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
两人同时低头,便看到桌布上躺着一串黑色玛瑙石珠串,黑褐色的流苏尾部缀满了黑色的小宝石,如同扫帚一般散在桌面。
姜瑶赫然想起来方才在江欣月腰间看到的那串同样形制但是红色的流苏串。
她眸子微微闪了闪,忽然反应过来,这流苏串,应该是江欣月送给褚珩的,否则褚珩不会把它藏在袖子中。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即拿起流苏串,仰头皮笑肉不笑地问褚珩:“褚大人这流苏串挺别致的,既然你不想与本小姐退亲,那证明我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不如送本小姐了,以表你对本小姐的心意,如何?”
褚珩从姜瑶的眼中看出了端倪。
忽然有些恼火,江欣月,她肯定是迫不及待戴上了流苏串,自己明明让她不要戴的,可恶!
面上却是情绪没有多大变化,他不卑不亢平静地说:“欣月给我的,我本没有要,却不知何时被她偷偷放进了我袖中。不过不值钱的玩意,你若中意,我重新给你买其他颜色的。”
“既然是欣月送的,那我便不要了。”姜瑶差点笑出来了。他这谎撒得又平静又虚假,真的很拙劣。
不过没关系,姜瑶心想,他跟江欣月不清不楚,自己知道,自己跟褚白玉也不清不楚,他却不确定。如此算起来,自己还是胜他一筹呢。
有时候越是私密混乱不可言说的情感,越是刺激,不是吗?
这时云簪湖上开始冒出泡泡,大滴大滴的雨水开始砸下来,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股尘土的气息。
姜瑶扭头看向湖面,开口提醒:“天快黑了。”
褚珩同时看了看她看的方向,点了点头,来了句:“明日去护国寺,不许看上姓宋的,明白吗?”
姜瑶无语了一下,然后问:“若是本小姐看上了他呢?”
“那本官让他变成废人,”顿了顿,他看向姜瑶,笑了笑,补充一句:“不能人道的那种。”
姜瑶:“……”
身为一国公主,姜瑶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可她觉得褚珩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肃无情,他真的会做出那种无理又残忍的事情。
*
护国寺就城西郊外不远处,占地面积巨大,香火旺盛,每日香客络绎不绝。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护国寺求姻缘似乎很灵。寺门口有一棵活了五百多年的大榕树,高几十丈。
姜瑶第一眼看到这棵大榕树都被震惊到了。它像一朵巨大的蘑菇矗立在京城的一角,树根像几条巨大的蟒蛇冲破土地,弯曲地围绕在树干边缘。
为了吸收养分,从空中的树干上都长出了浓密的须状根须,密密匝匝垂落地面,强劲地扎入泥土。
树叶浓密得几乎不透风,满树挂着红色的绸带,每条绸带上都写了愿望,尾部钓上铜制小铃铛,随风摆动发出不绝于耳的丁玲之声。
江云深今日也来了护国寺,陪着江欣月和孙氏。
但是四位主子,唯有孙氏脸上堆笑,江欣月一路嘟着嘴跟孙氏闹脾气不说话,江云深哄了江欣月一路。
姜瑶也因为身边多了个霍青而厌烦。
褚珩这个神经病。
走到了大榕树下,姜瑶顿住了脚步,吩咐巧红:“去向主持要一根绸带和笔来,本小姐要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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