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儿，把聂小倩的残魂交出来！”
当林逸冲进桃林时，日头已西斜。他靠着桃树喘息，发现指尖沾满黑血——那是方才抵挡黑气时沾染的妖毒。桃林深处传来窸窣声，他握紧从洞穴捡来的断剑，却见树影后转出个樵夫打扮的老者。
“后生仔，迷路了？”老者肩扛柴刀，刀刃上还沾着新鲜露水，“这桃林邪性得很，天黑前得出去。”
林逸正要道谢，阴阳眼却看见老者脚下没有影子。他后退半步，断剑横在胸前，却见老者忽然咧嘴，嘴角裂到耳根：“被发现了呢……不过，你逃不掉的。”
话音未落，老者皮囊突然炸开。黑气中跃出只青面獠牙的妖怪，却在下个瞬间化作红衣女子。她发间别着朵白牡丹，眼角缀着泪痣，手中团扇半掩朱唇：“公子好生无礼，奴家只是想指路罢了。”
林逸感觉心口发烫，那是聂小倩的残魂在示警。他忽然想起聂小倩未说完的话——“小心画皮妖！她脖颈后有黑山老妖的……”
“姑娘可知慈光阁怎么走？”他故意放慢语速，左手已摸到腰间玉佩。
“慈光阁啊……”画皮妖扭着腰肢靠近，团扇故意滑落。林逸瞥见她后颈处，一块黑斑正蠕动如活物。
“公子在找这个？”画皮妖忽然掐住林逸脖子，指甲暴长三寸，“把聂小倩的残魂交出来，或许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逸感觉呼吸困难，却见对方瞳孔忽然涣散。他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画皮妖脸上。阴阳血遇妖即燃，画皮妖发出凄厉惨叫，黑斑处腾起幽蓝火焰。
“林家血脉！”画皮妖踉跄后退，脸上皮肉簌簌脱落，“你以为聂小倩是好人？她不过是想借你之身复生！三百年前……”
话音未落，桃林深处传来清越剑鸣。燕赤霞踏着月光而来，三尺青锋悬在身侧，剑气自动劈开妖气。他瞥了眼林逸眉心的阴阳鱼印记，忽然笑了：“有趣，林道真的后人，竟真走上了这条路。”
画皮妖在剑气下化作飞灰，林逸却瘫坐在地，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燕赤霞蹲下身，指尖点在他眉心，清凉剑气瞬间平息了妖毒。
“聂小倩的残魂，还在你身上？”燕赤霞嗅到空气中的幽蓝火焰气息，剑眉微挑，“她倒是会挑宿主，林家血脉的契约之力，可比普通修士的躯壳好用多了。”
林逸正要追问，燕赤霞却甩给他个酒葫芦：“喝掉，能暂时压制妖毒。”他仰头灌了口酒，目光投向天都峰顶，“黑山老妖的触须开始活跃了，你最好在月圆前集齐三颗灵珠，否则……”
话音未落，山巅突然传来巨响。林逸看见黑气如龙卷风般冲天而起，所过之处，桃花瞬间枯萎，岩石崩裂成灰。
“镜湖！”林逸想起聂小倩的叮嘱，强撑着站起身。燕赤霞却按住他肩膀：“现在去只是送死，你需要帮手。”他忽然并指为剑，在林逸掌心刻下符文，“去云谷寺，找那个酒肉和尚。告诉他，燕赤霞允诺的酒，他该还了。”
林逸握紧发烫的手掌，符文竟化作迷你剑气，在掌心游走。他忽然明白，这是燕赤霞的剑意传承。
当林逸冲进云谷寺时，正撞见个胖和尚在偷喝供酒。和尚见到他掌心符文，酒壶“咣当”落地：“燕赤霞那厮竟真没死？！”
“大师！”林逸刚要开口，地面突然震颤。供桌上的香炉倾倒，露出底下暗格。和尚脸色大变，掀开暗格，露出面青铜古镜。镜中浮现出黑山老妖的面容，獠牙上还挂着半截袈裟。
“它要出来了！”和尚浑身肥肉颤抖，忽然将古镜塞给林逸，“拿着！这是上古昆仑镜的仿品，能照见妖物本体！快去后山找五色土，只有它能暂时封印……”
话音未落，古镜突然发烫。林逸看见镜中黑山老妖的獠牙刺破镜面，而现实中的云谷寺，地面已裂开蛛网纹。
“走！”和尚一把将林逸推出庙门，“记住，五色土在始信峰顶！还有……小心画皮妖！她没死！”
林逸踉跄奔入夜色，怀中古镜与玉佩同时发烫。他忽然想起聂小倩的话，想起画皮妖颈后的黑斑，想起燕赤霞的剑意传承。当黑气在身后凝成巨爪时，他咬破舌尖，将阴阳血喷在古镜上。
“以血为引，照见本相！”
青铜镜迸发强光，将黑气巨爪照得缩回地底。林逸却感觉生命力在飞速流逝，他终于明白聂小倩为何说“契约之力”是双刃剑——每次动用阴阳眼，都在消耗他的魂魄。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林逸跪倒在始信峰顶。他面前是五色土壤，在朝阳下流转着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更远处，黑山老妖的怒吼震得山石滚落，而林逸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喜欢新聊斋志异之黄山录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新聊斋志异之黄山录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