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风是暖的,糖是甜的,你……你也是真实的……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以为……我真的以为……这世上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只属于‘小白露’的……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可是!” 甜蜜的回忆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撕得粉碎,白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撕心裂肺的恐惧和愤怒,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箍紧怀里的小狐狸,指甲几乎要陷进绒毛里
眼泪汹涌得模糊了视线,“魔阴身的爪子……那么长……那么黑……闪着光……它们扑过来的时候……你明明在后面的!你明明可以跑的!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冲上来?!为什么……为什么……”
她失控地摇晃着小狐狸的身体,声音凄厉得像濒死的幼兽:
“你知不知道……后来……后来彦卿带人找到我们的时候……你……你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压在我身上……背上……腿上……全是洞!血……血把你的衣服……我的衣服……都泡透了……冰冷冰冷的……我喊你……拼命喊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血……不停地流出来……流到我手上……那么红……那么烫……又那么冷……”
白露泣不成声,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为了我去死……很划算?很值得?很……痛快?”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绝望,“‘小云骑’!你看着我!回答我!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用这么……这么惨烈的方式?!在我怀里……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啊?!”
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脱力般瘫倒在沙发里,将小狐狸死死地、绝望地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些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滚烫的泪水疯狂地涌出,浸湿了火红的绒毛,也浸透了她破碎的哭喊:
.“……所以啊……求你了……小云骑……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那声“小云骑”叫得支离破碎,充满了卑微的乞求,“不是怕那些该死的公务……不是怕那些龙师刁难……我怕的是你……怕你消失!怕得要疯了!”
她低下头,额头重重地抵着小狐狸的额头,泪水混合着绝望的气息喷在小狐狸的脸上:
“我怕你变回去……变回那个笨蛋……我怕你变回那个强大到……让我觉得自己很多余的样子……我怕你觉得……不再需要我这个‘累赘’了……”
她哭得喘不过气,“你为我流的血……为我断过的骨头……为我差点丢掉的命……太多了……多到我……多到我拿什么还啊?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起了……我根本不配……不配让你这样……”
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也耗尽了,白露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沙发上,只有手臂还固执地、痉挛般地紧锁着怀里的小狐狸。
她把脸深深埋进那团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带着血腥记忆的温暖绒毛里,泣血的控诉变成了濒死般的呓语,微弱却字字泣血:
“你告诉我……看着你为我变成那个样子……看着你在我怀里一点点冷下去……你以为……我的心……不会碎吗?羽绒……求求你……别离开我……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怀中的小狐狸身体僵硬,白露那些血淋淋的控诉和绝望的乞求,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和逃避的理由。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白露的心被他的“牺牲”碾碎的声音。
那些他自以为是的守护,那些他默默扛下的伤痛,带给白露的,竟然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和绝望。
他自以为的“不连累”,原来是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凌迟着最爱他的人。
一阵柔和却带着决绝意味的光芒亮起,玄色礼服的光影无声流淌,羽绒恢复人形,但依旧被白露紧紧搂在怀里。她没有立刻挣脱,只是安静地任由白露抱着,下巴搁在白露肩头。
白露感觉到怀里的“毛团”变成了熟悉的温热身体,但她没有抬头,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羽绒颈窝,闷闷的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和一丝执拗:
“……说话啊。又想像以前一样……装傻充愣蒙混过去吗?”她收紧手臂,像抓住最后的浮木,“这次……我不会让你逃了。”
她没有挣扎,甚至主动伸出颤抖的双臂,回抱住了白露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她的脸颊紧贴着白露被泪水浸湿的鬓角,狐耳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和害羞而紧紧贴着头发,微微颤抖。
“对……对不起……白露大人,我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我……不是想离开你。”
她犹豫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揪紧了白露后背的衣料。
“那天晚上……我没逃,仍要死斗,是因为……”她的声音哽了一下,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没办法丢下你一个人和你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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